坦白讲,叶萦萦能料到自己可能跑不了多远,就会被阚冰阳捉回来。
但她没料到的是以这样一种狼狈的方式被捉回来。
关键就是,她连站都站不稳了。
她那么一个玩世不恭、连吴炫这种浪荡公子都让她三分的人,在遇到阚冰阳之后,仿佛一只瞎了眼的老鼠,喊打喊杀就冲进了猫窝。
“我没跑,就是憋得慌,出来吸吸负氧离子,哪知道那么滑,摔死我了……”
她倔强极了。
负隅顽抗,据理力争,试图在阚冰阳想办法罚她之前能先发制人,垂死挣扎的时候顺便挽个尊。
阚冰阳没理会她的长篇大论,问她:“走得了吗?”
叶萦萦原本心叨叨咕咕,听他这么一问,抬头看他:“啊?”
夜幕中,繁星点点散着微光,倒映在树梢浅池,遥相辉映。
男人洁白的衣衫和如玉的侧颜,恰如眼中星辰大海,满心期待繁华落尽的逍遥。
叶萦萦怔怔看着他,恍惚间出了会儿神。
她也不是什么贪图美色的人,但这男人在夜色下有着谪仙般的脱尘之貌,皎皎明月,让人挪不开眼睛。
啧,不去拍电影,真亏了这老天赏饭吃的颜。
阚冰阳目光游离在她两只血糊糊的膝盖上,放缓了语调,又问一遍:“你的腿,还走得了吗?”
叶萦萦回过神来,脸颊不觉一热,满不在乎地说道:“小伤小痛,这算什么,我小时候皮起来,胳膊还摔断过,打了三个月石膏。”
她说完,余光瞧见他袖摆沾了一些污渍血迹,便赶紧撇开他的手。
但是吧,她逞强,却不是逞强的料。
没走两步,跟个企鹅一样摇来晃去,两条腿都不由自主地因为疼痛而颤栗起来。
她这一颤,揪得旁人的心都跟着晃。
阚冰阳微微蹙眉,几步上前,又卡着她的腋下,将她横着一扛,直接背在了肩头。
遽然间的失重,让叶萦萦缩成了一团。
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满眼都是泥泞碎石和闪闪发亮的星星。
她连惊呼都忘了,两只手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后背衣服。
“我靠!你就不能温柔点?抱我不行吗?”
“你比阎王爷还绝情绝义!”
“阚冰阳你肯定心底已经笑死我了。”
“喂!你怎么不理人啊,你是不是想凸显你的悲天悯人?我告诉你,这点小恩小惠我不会在意的!你今天就算把我扛回我亲爹面前,我也不会对你感恩戴德说谢谢的!”
她叽里呱啦个不停。
头都快扎地上了。
但阚冰阳双手似乎极其有力。
即使她皮得不得了,一个劲地在他肩上像个泥鳅一样扭。
他亦纹丝不动。
“闭嘴,给我老实点!”
-
吴炫出来散烟。
今天剧组不在,郑休合也根本不管他,他几乎睡了个昏天黑地,这会子也不困。
他烟瘾大极了。
一根不够还得多吸两口,要不然就全身躁得慌,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晏清上来提醒:“吴师侄,我们这里是禁烟的。”
吴炫差点被烟头燎一嘴泡。
师侄?
看着也没差几岁,平白就小了个辈分?
那他应该喊晏清什么?
侄?叔?
“师……叔?”
晏清微笑点头:“哎,侄儿,你说……”
“……”吴炫连烟都抽不下去了。
他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唇角,指着正殿方向道:“整天都在开坛烧香,你告诉我禁烟?”
“此烟非彼烟。”晏清笑笑,“主要是这烟容易冲撞神明。”
“行行行……你说得对……”
吴炫快要烦死他了,马上把烟灭了。
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