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无人,盛妍应是先起了,并没有吵醒她。
禅房外,有说话的声传来。
苏锦和衣起身,禅房的门嘎吱一声被苏锦推开,乌娜苏和盛妍在一处,听见屋门推开的声音,都纷纷转眸,“娘娘!”“表婶!”
两人都快步到她跟前。
乌娜苏手中捧了一道盘子,盘子中放了红色的小果子,“娘娘,这是红果,我早前只在羌亚见过,方才在山脚下一处竟然发现一片红果树,所以摘了些回来,虽然同我们羌亚的味道有些差,但这就是红果,娘娘尝尝?”
盛妍显然是尝过,觉得好吃,便跟在一旁点头。
苏锦从善如流,果真酸甜入喉。
苏锦笑了笑。
乌娜苏一脸期许,“好吃吗,娘娘?”
苏锦点头。
乌娜苏朝盛妍笑道,“我就说娘娘会喜欢吧,娘娘,我可以再去摘一些吗?”
“去吧。”苏锦颔首,遂看向一侧的丰巳呈,“巳呈,你同去乌娜一道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早些回来。”
“是。”丰巳呈应声。
丰巳程在,苏锦安心,只是眼下不在京中,苏锦又驻足,朝身侧的侍卫道,“再叫几个人跟上,别出岔子。”
身侧侍卫应是。
今日佛堂还有诵经,经文可让人静心。
苏锦坐在最末处听着经文,盛妍也乖巧呆在她一侧。
苏锦是想起上一次来容光寺的时候,还曾在容光寺遇见过安平。
似是都是许久之前的事。
她亦想起最后一次见安平。
——我若同宴书臣一处,柏炎回杀了宴书臣,今日不会,明日会;即便他不会,他在朝中的心腹幕僚也会,他日日听,听得多了,久而久之也一定会。苏锦你信我,我自幼长在帝王家,见多了兄弟反目,君臣猜忌,越是信任过的人,才越容不下对方背叛,柏炎也不例外。
——苏锦,若柏炎有一日同容鉴一样醉心权势,你可会同傅瑶一样?
——他若蒙蔽了双眼,我会做他的眼睛;他若铤而走险,我会挡在他身前,只要我在。
——他眼下肯听你的,但这后宫之中未必永远只有你一人,他若有一日不肯听你的,你要如何?
——我会离开。
苏锦淡淡垂眸。
这场佛经念了许久,苏锦回眸看向大堂外,侍卫和暗卫都在候着,那便是丰巳呈和乌托那,盛妍还未回来。
苏锦眉头微微皱了皱,似是去了很久了。
苏锦起身,佛堂外的侍卫会意上前,“娘娘!”
苏锦吩咐道,“再遣人去寻丰巳呈他们,我有些担心。”
“是!”侍卫当即安排。
“多带些人手!”苏锦叮嘱。
不知为何,她今日竟莫名静不下心来……
******
武陟山下的偏僻之处,很不好找,许朗循着书信约定的位置寻了许久才来。
兹事体大,他此次出京的动静不敢太大,怕惹人生疑,又不敢不防范。
安北侯府中的侍卫他也不敢带,只带早前从朝阳郡就跟着他的心腹和几个侍卫出来,但他惯来小心谨慎,自然也留了后手,不能让人掣肘。
谈判不算愉快,对方开门见山说了手中证据,渐渐都是直击他要害。
当时祖父过世,他是想过投靠巴尔人。
巴尔人常年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所以一到冬日就会南下骚扰。朝阳郡就在抵御巴尔的第一道防线,哈纳平胡是许诺他,事成之后,朝阳郡仍是尽数归于他手,但他管辖着巴尔同苍月的要地,地位全然不同。投靠巴尔,不比祖父鼎盛时期在苍月的地位差,至少,在苍月国中,处处都是许昭压他一头,他永无出头之日。
但若归顺了巴尔,他平步青云。
只是事情莫名败露,被废帝拿来做幌子讨伐许家,世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