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机会好好打量四周,昨日先是盖了红盖头,看不清这屋中的布置和陈设,后来又同柏炎一处,竟连屋中都未好好看过。眼下,才见处处都是大红色的绸缎布置和每隔不远就张贴囍字,份外喜庆吉利。
白巧打了水来屋中。
青苗和玉琢手中各捧了一身衣裳入内。
虽大婚已过,但今日需向老夫人敬茶,新人去长辈出敬茶的衣裳也是喜庆的红色,只是不如昨日新郎官和新娘子喜袍这般盛大而繁琐,简练修身了许多。
“我同夫人自己更衣,去布饭吧。”柏炎吩咐一声。
白巧几人都福了福身。
柏炎洗漱完,苏锦拿了衣裳到跟前给他换。柏炎身材秀颀挺拔,极易将一身衣裳穿得利落干练,翩若出尘。苏锦踮起脚尖,替他整理衣领,笑岑岑的眸光里若含了春水流盼一般,带着天生的温婉和妩媚。
他心中微动,伸手就这般揽紧她,关心道,“昨日不舒服,今日可有好些?”
她似是被他突如起来的举动吓一跳,遂而笑道,“……似是好多了。”
他唇间上前,轻轻碰了碰她额头,“许是这几日太累了,稍后给母亲敬过茶便好好回屋歇着,若是再不舒服,让丰巳呈在军中寻个可靠的大夫来看看。”
在京中,宫中的太医并不一定可靠,军中的嫡系才值得信赖。
她从善如流,“好。”
他伸手,微微抬起她下颌,郑重叮嘱道,“不许吓我。”
苏锦笑笑。
苏锦的这身衣裳同昨日的喜袍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稍许,柏炎已融会贯通。
“这件不难。”他叹道。
苏锦遂想起了早前那间阵亡的喜袍。
她坐在榻上,正准备俯身穿鞋,他柔声道,“我来。”
柏炎单膝跪下,一手握着鞋子,一手握住她右脚脚踝。
“柏炎……”苏锦出声唤他。
他抬眸看她,笑了笑,“闺房之乐,不说与旁人听。”
苏锦语塞。
须臾,他已帮她穿好一只。
只是他目光悠悠,忽得想起早前在清和寺中,透过那道光阴,见她俯身脱鞋的场景。她眸光淡然娴静,微微叹了声气,侧颊明艳而妩媚。
“怎么了?”她见他出神。
柏炎笑了笑,并未应声,而后收起思绪,替她穿好另一只绣着金色春归燕的绣花鞋。
“来。”他伸手牵她起身。
新婚第一日,新郎官还要与新娘子画眉。
他牵她在铜镜前端坐,白巧,玉琢和青苗几人都入了内屋里,笑嘻嘻看着,侯爷这手,带兵打仗可以,画眉可是精细活儿。
临到柏炎落笔,几人都有些紧张,柏炎问道,“怕吗?”
苏锦忍不住笑笑,“真会?”
换了旁人还好,若是柏炎,她真想象不出。
柏炎笑道,“夫人,我前日足足学了一日。”
白巧同玉琢,青苗几人都纷纷笑出声来。
苏锦干脆笑着阖眸,“那行。”
她听柏炎唏嘘一声,便似阵前两军对垒一般,铆足了精神头,聚精会神描着。
苏锦一面阖眸,一面笑,“稍后还得见母亲,要不,意思一下就好?”
身前的人认真道,“别说话,正描着呢……”
苏锦忍俊,越听越似是像在描作战图一般。
白巧等人已笑作一团。
苏锦叹道,“白巧,玉琢,青苗,快上前来帮我看着些……”
似是真怕他给描毁了一般。
青苗几人纷纷掩袖,却未有一人上前。
柏炎恼火,“别闹,马上就好了。”
她果真听话不闹了
稍许,“好了。”他如释重负。
苏锦遂转头,看向铜镜里。
唔,这应当……描得是柳叶眉,吧……
她低眉笑笑,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