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兄身为侍御史,忙于朝政公务,云翰岂敢前去讨扰。”
“李兄见笑了。达某还有事要向你讨教呢。”
“客气了,”李云翰递上一杯热茶,问,“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更是公事。”
李云翰微微一笑,道:“可是为了东宫?”
达复点了下头,机警的看了眼窗外,回头对着王诘沉下了脸,道:“这儿没你的事了。”
王诘会意,于是起身告辞而去。
“你怎知我是为东宫而来?”达复坐下了,道。
“记得三年前梁园相聚时,你曾说太子仁厚、爱才礼贤,愿誓死效忠于他;当下太子有难,你不是为他又是为何人!”
“知我者李兄也。”达复嘿嘿一笑,“那我就实说了吧。太子素来仰慕兄长之才,欲请兄长入府为僚。”
“不去。”李云翰摇了下头。
“为何?”
“我的心性你还不知?”李云翰语气平和,“我平生喜好游玩、饮酒赋诗,一个人无拘无束惯了,怎能受得了那份约束?”
“不。记得在梁园结义时,兄长指点江山、抨击时弊,那可是酣畅淋漓、一气方尽哪。兄长素有匡扶天下之志,又逢此建功立业良机,却突然作此搪塞,莫非是临阵怯场不成?”
“我不是有意逃避,更不是胆小怕事。我呢,实在是不想蹚入党争那一潭混水。”
达复睁大了眼,道:“真的?”
李云翰断然道:“是的。”
达复见一时难以说服李云翰,叹了口气突然跪倒在地。
李云翰见了大惊,忙扶他起来,可是达复说什么也不肯站起。
达复道:“我已向太子许诺了,兄长如不答应,弟只有长跪不起了!”
“有话好说嘛,”李云翰兀自心软了下来,神色肃穆,“我呢,虽不能入府为僚,却愿以布衣之身为东宫效力,这样于我于他都方便些。”
见达复双眉舒展,李云翰扶他起身,道:“达兄见谅,请代我谢过太子。”
“唉,李兄是有所不知哪,”达复重新坐下了,喝了口茶,缓缓道来,“这些年林弗屡次构陷东宫,欲置他于死地。近来又因石峥、萧郁一案,东宫更是身陷囹圄、孤立无助。朝堂上文臣之中,除了贺文、韦溯、房琯等几个中立者外,其余多为林党、或为其附庸;武将之列,敢为东宫说话的,也就只有阿思诺了。太子思贤心切,寄厚望于兄长,你若再不助他,那实在是……”
“达兄放心,不管我身在何处,定会为他效力。”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劝了,”达复紧盯着他,“请教一下,当下太子处境艰难又该如何应对?”
“既然朝内无人可助,不妨找找朝外之人。”李云翰思忖了片刻,道。
“朝外之人?”
“嗯;陛下与平钰公主兄妹情深,天下人皆知。若是她肯出面相助,太子或可逃过此劫。”
达复听后若有所思,轻轻点了下头。
静默了片刻,李云翰忽然道:“对了,至于你刚才提到的阿思诺,只怕是靠不住!”
“这,”达复有些纳闷,思量了片刻,微微一笑,“阿思诺素来交好太子,新近又大胜吐蕃、立功封侯,怎说他靠不住?”
“我观其有骄纵之态。骄则自满,疏于防范;纵则易惹人妒恨,”李云翰望了眼窗外,又移回了眼神,“阿思诺虽勇,可是面对林弗这样老奸巨滑、阴险狡诈的政敌,他岂能是对手!”
“那,兄长可有什么良策?”
“有陛下罩着,阿思诺一时倒也无忧,”李云翰稍作思索,“不过,时间一长,那可就难说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嗯,”达复低头沉思了一会,“对了,上次林弗曾向皇上进言,欲调阿思诺回迁受降城,不知是何用意?”
“受降城?”李云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