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凉气。
人日过后的第三日,慕容毫上表皇帝请罪辞官。
他在辞表中并没有认窃文一事,而是痛哭自己有负皇恩,因己身之过而累及天家声望云云。
辞表递到皇帝御案,被暂且按了下来。
“慕容老匹夫倒是精明得很,此时上表请辞,以退为进,真当那些脑子不清楚的学子闹一闹就能保得了他?”秦峰讽刺着说。
去宫中给母亲崔贵妃请安过后,秦峰在兴安门前遇上秦崧秦峻,二人正在说慕容毫上表请辞之事。
“我倒不觉得他是以退为进,他这是保命。”秦峻说:“只不过他更贪心一点儿,还想保留体面。”
秦峰嗤笑一声,转脸向秦崧:“大兄也觉得是这样?”
秦崧不答,反说:“太子詹事前几日去了慕容家。”
秦峰霎时眉目舒展,笑道:“这是终于下定决心要自断一臂了。”
秦峻看向秦崧,后者依旧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看不透在想什么。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秦崧淡淡说道,不等二人有什么反应,翻身上马就走了。
“老大还是这样,性子越来越古怪了。”秦峰笑着对秦峻说。
秦峻哈哈一声:“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我也有事,就不陪四弟了,听说四弟也要准备娶正妃了,贵妃在帮你相看各家淑女,恭喜啊。”说完也翻身上马走了。
秦峰脸阴了。
刚才去给母妃请安,母妃拿了好几副画像让他选,都是京中有贤名的高门贵女,一个个都是家世清贵的,但这些贵女们以及她们身后的家族都不让秦峰满意。
崔贵妃就说这些都是他父皇挑选的人家。
听到这话秦峰就明白了,他想娶林福是彻底没戏了。
可是他父皇选定的那些人家,别说比不上东平侯府,比老三定下来的岳家,将要降等袭爵的英国公府也是比不上的,顶多也就是太子妃母家那种水平,这让秦峰很不满。
林福是多好的楚王妃人选,父皇竟然不同意,不同意便罢了,还给他安排那么平庸的妻子,他有哪点比不上老三,为何父皇在婚事上这么偏心!
秦峰越想越愤慨,翻身上马,重重一甩鞭,马儿吃痛一路狂奔,出了皇城到朱雀大街上,马速过快,街上一个玩耍的孩童迎面看到奔来的高头大马,吓坏了躲都不知道躲,好在秦峰及时勒马,险险在孩童跟前停下。
小孩儿愣了几息,然后“哇”一声大哭,小孩儿的父母上前来把他抱开,不住向秦峰赔罪。
秦峰脸色不太好看,知道自己这主街纵马差点儿伤人恐会被御史弹劾,按捺下怒气,让随扈给了小孩儿父母一贯钱,让他们走开,然后让典军牵马慢行。
果不其然,第二日御史在早朝当廷弹劾楚王秦峰纵马伤人,秦峰虽辩解自己没有伤人还配了钱,但依旧被皇帝申饬,让他在府中思过几日。
秦峰这事让秦峻好一阵大笑。
“他是对父皇挑选的楚王妃人选有意见呢,我听说了,他一个都看不上,就认准了林福。可惜,不说父皇同意不同意,林福也看不上他啊,否则她干嘛宁愿自请外放去扬州。”秦峻畅快大笑:“哈哈哈哈……”
秦崧语气淡淡说:“林福也看不上你。”
“哈哈呃……”秦峻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没了声。
秦崧在秦峻不满的瞪视中,幽幽说:“否则她干嘛宁愿自请外放去扬州。”
秦峻:“……”看破不说破,兄弟还能做。
秦崧悠然喝茶。
秦峻……秦峻换个话题:“既然说到这个扬州,正好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兄。”
“何事?”秦崧放下茶盏。
秦峻凑近了小声说:“我的人打听到,扬州刺史须永寿之前跟东宫属官秘密见过面,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是太子竟敢插手扬州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