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他常常一去便是半载,如今归来,物是人非,顷刻间万般感触蓦然涌上云姒心头……
而后几日,如注骤雨未有意外,接连不歇。
可云姒费解的是,宫里并没有传来太上皇崩逝的消息。
仔细思忖,上一世太上皇崩逝,太后借此针对她,如今她躲过一劫,太上皇也相安无事,这绝不是巧合,反倒像是有人从中作梗,而那个人,不惜弑君谋逆,也要置她于死地……
趁着雨势寸步难行,云姒独自在房中想了许多事,曾经的,现在的,将来的,这几日她几乎未出过屋子。
直到第七日,骤雨初歇,天光破云。
在外征战半载的墨玄骑也于此日班师回朝,
云将军一人冲锋在前,取敌将首级,勇谋过人,再立奇功,归朝后深受陛下赞许,特批加官封赏,于二品卫将军升迁至从一品骠骑将军,金印紫绶,无人有异议。
这些年,云迟为国为民,鏖战沙场,披荆斩棘,虽于大将军赫连岐之下,却实是民心所向。
待到午时,琢磨着宫中朝政已落定,他理应归府了,云姒便梳洗了一番,让人备了马车后,去了趟主院。
云姒到时,夕晴刚从柳之茵屋子里出来,正小心掩门。
云姒不疾不徐上前几步:“夕晴。”
她的声音温静,可那人却是吓了一跳,夕晴忙于慌乱中行礼:“四姑娘。”
云姒愣了一瞬,反应这么大。
只当她胆子小,云姒望了眼虚掩的门:“我娘在屋里吗?”
夕晴垂首作答:“夫人辰时去了祠堂。”
娘亲又去了祠堂念经诵佛……
她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云姒摸了摸鼻子:“哦,昭言呢?”
“风侍卫一同去了。”
他在就无需担忧了,云姒思忖片刻,没再多留,拂袖转过身:“去告诉我娘,我去卫将军府了。”
“是。”等那紫衣纤影步履轻盈出了主院,夕晴才轻吁了口气。
卫将军府。
书房内室,浮雕隔屏后,两人相对而弈。
意气风发的云将军,白衣窄袖战袍,抬手取过白子落下,飒爽英姿中亦有几分峻肃。
而另一人修眸静观棋势,落子入局,气定神闲。
他一身黑衣软袍,银带束发,与平日纹龙玄衣之态大相径庭,显然是私访。
棋盘之上,白子尚起攻势,黑子便直逼腹地,黑子攻其不备,白子随即见招拆招,二人似是对彼此的棋路了如指掌,步步交锋,环环相扣,不绝上下。
云迟顿了顿,忽然一笑,指尖一扬,将手中白子丢回了棋笥:“议和,再下下去,又是三个日夜不眠不休。”
齐璟唇角略勾,欣然接受:“云将军还是云将军,棋力如神,逼得人进退两难。”
他的语气清缓,云迟闻言剑眉一挑:“陛下才是妙招纷呈,攻拆棋势一如既往的出其不意。”
齐璟抬眸淡淡望去,两人相视一眼,一瞬后,皆了然于胸般笑了笑。
为君臣,为心腹,更是亲如手足,相知不疑。
齐璟轻轻笑道:“许久不见,你倒是一点没变,”抬手托过边案玉盏:“这半年在边塞如何?”
“老样子,”云迟举手斟酒,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将酒饮尽,他收了收笑:“君越,今日你升我军衔,朝中看似无人反对,可有人想必已经躁动不安了。”
第7章 凛冬
盏中冽酒半盛,齐璟低酌浅饮,谈的是深谋社稷之事,他却是像言茶冷暖般从容自若。
躁动不安者谁,他们不言而喻。
他的眸心如漆墨般深邃,嗓音清冷:“墨玄骑开疆拓土,全胜凯旋,你作为将领军功在身,我便算赐你调兵权也是无可非议,他赫连岐再不服,也得给朕忍着!”
相识二十载,自孩提年岁他们便在一处习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