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渤海公并没有太开心。
“我只让薄盛去给收拾匈奴,让他们没空在我们南下时骚扰,怎么他还传信来,说可以直接攻入平阳啊!”魏瑾捂着额头,“打什么平阳啊,我还要匈奴挡着关中的氐人和杂胡,没有他们挡着,我哪能抬出手收拾南方。这薄盛是也被玩家感染了么?”
匈奴在她眼里从来都不是什么厉害的敌人,但那边的胡人就是一个泥潭,关中和平阳有大量胡人,人数比汉族还多,大族用血脉为纽带,相互攻伐,其中的矛盾和问题数不盛数,匈奴内部更是从没平息过内乱。
她暂时不准备碰那团乱麻,就用匈奴先挡着了。而这次攻占河东,只是因为河东是匈奴的粮仓,占了这里,匈想出兵都很难,从而根除在南下时被背刺的可能性。
“你去信就是了。”单谦之无所谓地道,“反正他们不也问你了么。”
魏瑾只能提笔去信,强令他们克制住,并反复强调,南下才是他们的归属,这次只是让你们小闹一下,切不可陷得太深,尤其重点是绝对不能打进平阳,要是打下了,你就守在那里别回来了。
第251章 天下何人
南方,建邺。
春季的江南多雨,泥泞的街道上,行人匆忙来去,微弱的烟云蒸腾在玄武湖上,倒影的云霞里,露出小荷的尖角。
北方越来越糟糕的局势仿佛并未影响到他们,湖上舟楫来去,还有着名士放浪高昂的长啸声。
湖边有平民取水,沉重的水桶压着腰,一步步在泥泞中艰难而行。
与湖接壤的秦淮河外,有着数十战船正在操练,杀声不断,而不远处的巨大王船之上,一名俊美的少年正神色凝重,看着远方水师。
从太子司马绍回来后,晋帝便不再掩饰对国事的失望,他将大部份事务都交给了年轻的太子,甚少再插手,甚至对北方传来的“佛”学有了兴趣,因为年初时,从北方来了一位叫佛图澄的大师,他佛法精湛,甚有玄理,才来不过半月,就已经有数位家世高贵的名士投入其下,修研佛法。
以前,佛家是不准在洛阳之外传道的,但如今天下都这样了,自然也无人去追究他的责任。
远方的操练接近尾声,司马绍表扬嘉奖了水师的将军,也是扬州刺史、鹰扬将军的王舒,王氏家族在王敦落水不见后,在军中的威望大不如前,但王舒还是靠着家族的支持,得到如今职位。
这王舒也是当年和晋帝一起南下的旧人,虽然是王家人,可如今也只有王家人,才能镇住军中,其它人,没这威望,又爱又恨,便是晋室对王家的心态。
没办法,谁让司马家的宗室已经没人了呢,再者,当年广封宗室的八王之乱,才过去不到十年呢。
四十多岁的王舒敷着来自北方的细腻脂粉,留长美须,一派名士风流,却并没有被表扬的喜色。
前几日,王虎和段文鸯等人拿下了位置险要的襄安,阻断了南昌与建邺之间的水道,消息一出,整个建邺城一夜烛火未熄。
王家和晋室已经深度绑定,四分之三的官职都是王家与王家姻亲所得,占据的山川河泽、收拢的家仆奴婢都是最多,其中惹下的敌人更是数不胜数,若北方得胜,王家的敌人绝对不会任他们崛起,想逃都无处可去。
“如今还有多少可用之兵?”司马绍转头询问这位大将。
“共有大小船只两千余艘,水军两万余人,步卒七万。”王舒给出一个让人心泛凉意的数字。
司马绍身后的太傅们都不约而同地皱眉,要知道光是北方那三个先锋手下,都有三万人马,更不必说荆州的杜曾和陶侃,还有兖州、青州的兵马,更不必说名震天下的幽冀铁骑了。
“成汉处,可出几兵几船?”司马绍又问。
成汉的国书还没回复,但司马绍相信李雄知道该怎么做,北方的汉中天险虽然难攻,可一但江东战败,腾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