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很乖,没什么主心骨,我叫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挨了骂也不恼,总喜欢笑嘻嘻的跟着我,夸我是天上地下最好的姐姐,你说他后来为何长成这副模样了?”季听不解的看向他。
申屠川沉默片刻:“人都是会变的。”
“也许吧,不管怎么说,他也付出了代价,那么多人的仇,总算是报了。”季听平静的看向还睁着眼睛的季闻。
申屠川握住她的手,将上面干涸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净:“时候不早了,听儿,咱们得快些。”
季听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申屠川同她闲聊:“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想道歉吧,也可能不是,”季听回忆了一下,“也提到了嫣儿,应该是要我照顾她。”
申屠川顿了顿:“他竟也提到了张贵妃。”
“嗯,提到了,”季听点头,“他对嫣儿的喜欢,比他自己想的要多,只可惜临了才明白。”
申屠川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待寝殿清理干净,便要宣布他驾崩的消息了。”
季听沉默片刻,伸手覆上季闻的眼睛:“下辈子投个普通的富贵人家,别有兄弟姐妹,别有权势斗争,做个纨绔也好读个功名也好,平安顺遂就行。”
说罢,她便起身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宫中哀钟长鸣,整个京都都朝着皇宫的方向跪拜。张贵妃面容枯槁,同李全一起拿着封存诏书的盒子出来,文武百官的心都悬了起来。
“李全,念吧。”张贵妃憔悴道。
李全应了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有疾,力不从心,时感不久于人世,为社稷太平、百姓安康,特立传位诏书以备不时之需,长公主凛庆为国效忠、鞠躬尽瘁……”
起初季听还面色平静的听着,慢慢的感觉到不对了,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再去看申屠川,人家一脸淡定,显然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特此下诏,传位于凛庆,期国泰民安,四海升平,钦此。”
最后一个字念完,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朝臣中更是开始议论纷纷,张贵妃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再看季听的表情,比她也好不到哪去。
在一片议论声中,李全淡定的拿着诏书请大臣们传阅,当看到是季闻的亲笔后,众人更是惊讶。
张贵妃还在茫然,突然对上了申屠川的眼睛,她愣了一下回神,突然朝季听跪下:“臣妾参见新皇。”
季听愣了愣,一脸无语的想扶她起来,结果还没动,一边沉默的周老将军就跪下了:“微臣参见新皇。”
周老将军一带头,早就暗暗兴奋的武将们立刻跟着跪下:“微臣参见新皇。”
文臣们立刻看向申屠川,想看他怎么打算。
季听眯起眼睛,静静的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申屠川淡定的迎着她的目光跪下:“微臣参见新皇。”
众文臣:“……”
虽然如今的小殿下是他的儿子,现在季听做了皇帝,将来他的儿子有可能继位……但要是季听有了新的孩子呢?!文臣们觉得申屠川疯了,才会不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不过又觉得佩服,认定他能在这种时候放弃争权,乃是真正的淡泊名利。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以申屠川马首是瞻,见申屠川都跪下了,他们自然也跟着跪下。
当文武百官都下跪时,季听瞬间绝望,只能咬牙接了诏书。
应付完百官,她便直接把申屠川叫进御书房,冷着脸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叫季闻这么做的,阿简太小,朝堂之事还需你来,与其搞摄政那一套,不如直接做皇帝,也省得将来阿简大些了,有人会对他说闲话。”申屠川缓缓道。
季听深吸一口气:“谁敢对他说闲话?”
“前朝,后宫,都说不准,他若是皇帝,你摄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