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是精力充沛,活力多得用不完,不像宋意欢,总是时不时困倦,像个慵懒的猫儿。
三月一过,四月清明。
在盛京城平静的繁华中,一纸蚕布圣诏从皇城金殿传出了朝门,不少人已然预料,不少也惊讶不已。
禅位诏书,单单四个字便已让人为之惊谔,由中书令将诏书宣布,次日举行禅让大典。
不少权臣已然猜到皇上有心退位,这几日正是在商讨此事,朝中议论纷纷,亦是有人持反对态度的。
禅位大典当日,宋意欢换上端庄典雅的朝服,装束婉丽,与太子殿下同赴金殿,心头紧张不安。
太子侧目瞧她一眼,将她的手在手心里握了握,平和道:“莫怕。”
宋意欢望着他的容颜,莫名地安心下来。
太子松开她的手,一同踏入殿内,富丽堂皇的清元殿内,满满皆是权臣,二皇子亦然也在。宋意欢随太子身旁,仪态大方,其中匆匆瞥见往日有过恩怨的卫国公。
这段时日来,皇帝是头一回露面,面容微白,步履蹒跚,却不减往日威严,他坐在龙椅之上。
台阶上中书令高念禅位诏书,众人俯首听命,宋意欢则需站在太子身后,瞥着他高大的身形。
玄明帝在位二十三载,内政清明,国家昌明,外夷钦服,岭南作乱,部分余孽尚未清除,而因体弱多病,难以务政,就此退位让贤,帝位由皇太子李君赫承袭。
龙案上已拟定好禅位宝册,国之玉玺放得端端正正,众权臣本还有异议,只听皇帝咳了几声,病弱如此,众臣何敢。
皇帝则虚弱道:“尔等多是追随于朕征伐山河的老臣,望看在朕的情分上,多多辅佐新帝,万不可骄奢淫逸,横征暴敛,不思进取。”
话语间,太子不禁轻瞥皇帝面容,众臣跪地高声领诏,在众目光之下,太子踏上台阶接过中书令递来的宝册与玉玺。
朝臣中,卫国公凝望着上殿的禅位交接,指尖在袖内轻轻摩挲。
皇帝来到儿子身前,太子面容肃正,气宇轩昂,正俯首听教诲,却只听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道:“大盛的江山便交托于你了。”
言罢,皇帝由福公公搀扶着缓缓退场,离开金殿,往后的事全权交给太子了,人嘛,总要有经历才越发成熟稳重。
他决计不会为太子安排好一切,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他自己了。
见外头一缕斜阳,李墨心绪平和,不禁想,之后去哪儿钓鱼呢,扬州是不错的地方,也不知卿儿做饭的手艺可有退步。
清元殿台阶上,太子手上的玉玺沉甸甸的,他目送皇帝离开,心间阵阵涟漪。
这是他自小便知道需要承担的重任,帝位,人人都想要,他也一样,身居高位,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肩负的是苍生百姓,泱泱大国,要么就名垂千史,要么就昏庸无能,这种挑战如何不令人着迷。
太子面对着臣服于脚下的满朝权臣,长袖一挥,下的第一封诏书便是择日举行登基大典,大赦天下。
宋意欢双手覆于身前,望着殿上的太子,忽然感到有些莫名的恍惚,就像没找到实质感。
***
禅位大典结束,夕阳沉西,百官已退离皇城。
清元殿外的层层阶梯上,李君赫负手于后,缓缓走下,抬眸望着晚霞映照天边,皇城恢弘大气,充满着权势与欲.望。
宋意欢跟随在身旁,朝服的裙摆落在阶梯上,宫女们紧随其后,李君赫的目光从晚霞上回来,看向身旁的人,只见她眼眶湿润着。
这使得李君赫微愣,淡淡笑道:“怎么要哭了。”
宋意欢朝他靠近,抹去眼角湿润,“今日之后,殿下便为新帝,纪年改元,万象一新,忽然感到不真实感,意欢不知是不是该为殿下开心。”
李君赫瞥了一眼四周的太监宫女,然后俯身靠在宋意欢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