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贺之年人赃并获,嘉元帝那个老东西得了银子,父子二人想必有一段时日不会再折腾了,真是让朝堂百官都留下感动的泪水。
接下来的一个旬日里,卫枢早早递上了陈情折子请病告假,在侯府里闭门不出,愉快地跟自家妻子享受养病时光。
自觉简祯对他的态度愈发亲昵,两个人之间都快冒出了粉红泡泡,卫侯爷简直得意到不行。
杜弑与捧砚前来“探病”时,瞧见的便是侯爷这般满脸春风的模样,好似那外头莺歌燕舞的春色,尽皆注入了他这一方小院。
拳头它硬.了!
他们二人为此事的后续工作跑断了腿,主子却在这温柔乡里装病不起!
瞧瞧瞧瞧,卫侯爷虚弱地轻咳两声,便有夫人一脸忧心地把炭笼得近些。
佯装不适的皱下眉头,便有夫人关切的询问他可是伤口又疼了……
捧砚后槽牙都差点没被主子这副“造作”的样子酸倒,娶不上媳妇的杜弑更是眼含热泪仰望天空。
这他妈的能忍吗?
绝对不能!
可惜,卫侯爷积威日久,他们再是不忿,也不敢当面戳穿自家侯爷这幼稚的鬼把戏,只得深吸一口气,出了门小声哔哔。
“这是人干得事吗?夫人一个弱女子,侯爷竟然做出这种事!”
“就是就是,这一连数日,为着废太子的事情,我的腿都快跑成了两截。侯爷他从来没这么压榨我过呜呜呜……”
“捧砚兄弟不必担心,像这般弄虚作假,早晚被夫人发现,到时候……哼哼。”
“杜统领,你说得是真的吗?可我看夫人心疼得紧。”捧砚对他家侯爷穿帮这一大快人心的事情,不敢报什么希望。
“当然了!”杜弑加重了语气,似乎是想增加自己不足的底气,“我可听府上的婆子说,夫人最恨的就是弄虚作假,更何况是苦肉计呢……”
……
两人忽然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杜弑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音。
微微侧头之下,皆在对方的眼底看在大事不妙的讯息。
后面似乎有人,还旁观了他们的全程对话?
捧砚杜弑:……危!
大丈夫死就死吧!
二人慷慨赴义,齐齐回头,果然看见夫人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们。
呜…夫人饶命!
不,侯爷饶命,我们兄弟对不起您!
“站住,”简祯眼睛危险地眯起,喝住即将脚底抹油的二人,“本是代侯爷送送二位,却没想到把杜统领方才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二人叫苦不迭,恨不得给简祯跪地磕头,好叫这位姑奶奶别再盘问。
可简祯这会儿早被那可能的真相气到一佛升天,板着一张脸,拿出了极为唬人的主母气派:“今日若不能给我说清楚,两位便不必归家了,府上包管您此后的吃穿用度。”
二人齐齐一抖,眼带哀求。
“当然,若是你们配合,我不会向侯爷说出真相。”
此话似一只强心针,无形注入两人心里。
这下他们可打开了话匣子,带着这些日子起早贪黑的怨气,把卫侯爷的老底给交代了一个干净。
好啊!
原来这些日子的柔弱不能自理,全都是在她面前上演的一出戏。
卫枢可真是长了本事,翅膀硬了!
简祯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恨恨弃了手里被揪得不成样子的帕子,气哼哼地转身回了院子。
留下二人惺惺为侯爷点了一根蜡烛。
爷,不是属下不救您,就当下这个形势来说,瞒得越久,夫人越生气,咱们已经帮您降低损失了哈。
自我安慰过后,二人散开腿脚开溜,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一般,努力避开夫人的火力。
简祯气冲冲地走回醒事堂,在即将踏进内室的门槛时收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