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月!我给你写了这么多封信,你为什么一封都不回?”
元夜大步朝我走来,言语里皆在兴师问罪,他那双长而尖的狐狸眼溢满了怒火,虽被兜帽遮住了半张脸,我仍能看见他阴沉的脸色。
他三两步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来抓我,我急忙后退,我那只侧着的手臂就这样磕到了步辇上,我疼得只抽气。
“你的手臂?”
元夜这才发现我包扎着的上臂,见到上边渗出的血迹,怒气冲冲道,“这般不小心,蠢死你算了!”
他恶狠狠地骂我,完全将质问我回信的事抛至脑后,伸手想来察看我的伤势。他的手伸到一半,就被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截停,生生顿在原处。
谢言不知何时到了我身旁,他眉目冷凝,面上如带着霜雪,眼神似锋利的刀,落在元夜身上。
我从前总觉得谢言对我很冷酷,有时候我做错事了他对我很凶,但是如今我见了他对元夜的表现,才知他对我已是十分和善。
元夜虽也长得高大,但比有着异族血统的谢言还是不敌,生生矮了一截。他平日里只知享受玩乐,连力气在谢言面前也如螳臂挡车。谢言不过是轻轻转动手腕,他便疼得嗷嗷叫,一点刚刚的嚣张气焰都没有了。
我看见元夜忍痛到胀红的脸,心里暗暗感到痛快,他欺我多年,今日也算是得了他该有的报应!
谢言轻轻一拧就将元夜整根胳膊卸了下来,他那只手臂垂落下来,如同畸形的义肢。
元夜疼得额头上都出了大颗的汗,面容狰狞,双目圆睁,开始冲着谢言大放厥词。
“谢言,你这个番邦歌姬生的杂种,你娘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才生下你这个灰瞳的怪物!”
“你比你娘也不差,小小年纪就懂得认贼做母。你如今顶着太子的名讳,也不臊得慌!如果皇后能生,哪里会要你这条番邦的癞皮狗!”
“还给我摆太子殿下的微风!我呸!”
谢言的身世我并不清楚,谢言也从未跟我提起,但到了元夜这个狗杂碎嘴里,一切都会变得腌臜不堪。不论谢言以前做过怎样的决定,定有他的苦衷,我不容许元夜这般诋毁他!
想到这里,我抬手就给了元夜一巴掌,将他还未出口的污言秽语打得七零八碎。
元夜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出手,他的脸被我打歪掉,也并未在意,只用舌尖顶顶发酸的腮,不痛不痒地继续。
“谢言,你别看封九月这小婊|子长得跟天仙似的,装得清纯无辜,实际上他都不知道被我玩过多少次了!我穿过的破鞋你抢着争着要穿,也不嫌脏!”
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大脑,元夜!这个狗杂碎!他怎可以这般无耻地说出这些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他怎可以这样诋毁我的清白!
他欺负我,说我是小娘们,我不至于这般生气,可是他今日却在我喜欢的人面前诋毁我。
我好恨,我恨不得此刻手上有一把刀,能将他的喉咙捅穿!
被怒意驱使,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哪只手没受伤,只想用耳光让元夜闭嘴,但我的手刚抬起就被谢言接住了。
他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掌心,灰色的瞳仁清澈又明亮,如同冰天雪地中的寂静湖泊,令我整个人都从狂乱的情绪中冷静下来,就连剧烈的喘息也缓和了下来。
“婊|子!来打我啊!封九月!我告诉你,只要我没死,你这辈子就别想安生!”
元夜龇着牙,冲我怒吼鬼叫,他如同失去了希冀的困兽,想把我也拖入地狱。
幸好我有谢言。
我轻轻回握了谢言的手,见他不费吹灰之力将元夜踢飞了几米远。
这场闹剧来势汹汹,却也消停得迅速。
镇北将军是戴罪之身,拼上了最后一丝尊严,依仗自己多年的战功,才勉强将元夜的命保住。
毕竟辱骂当朝太子,不是能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