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窝火,他在这里对号入座什么。
好容易出了内屋,温印的脸色顿时明媚起来。
幸好她面不改色,沉着冷静,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才好。
她的这只爪子怎么就这么不听使唤,非要往暖和的地方去?
温印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
黎妈正好入内,“夫人,手怎么了?”
温印若无其事收起来,平常道,“天太冷了,活动活动。”
黎妈笑了笑,“洗脸的水刚打好,估摸着夫人差不多该起了,夫人洗漱吧。”
“好。”温印去到水盆前净脸。
温热的水汽顺着毛巾紧紧敷在脸上,不仅暖和,而且舒缓了方才的尴尬情绪。
元宝和铜钱端了早饭入内。
温印已经洗好脸,放下毛巾去了屏风后更衣。
黎妈看着元宝和铜钱放好碗碟,又朝屏风方向道起,“夫人,今晨让厨房做了鸡丝粥,还有野菜干。”
都是她爱吃的,温印应好。
她昨日才同黎妈说起想吃了,今日黎妈就让厨房备了。
等她从屏风后更衣出来,见黎妈看了看内屋方向,“夫人,殿下可醒了?要给殿下送些吃的去?”
温印神色微微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平和,“黎妈,你去问问他,顺便给他打水洗漱,他醒了。”
“好。”黎妈去了屋中,温印则在外阁间的桌案前喝粥。
雪白纤细的指尖,使着筷子夹野菜干时,若青葱般好看。喝粥的时候,手中又轻轻捏着勺子,无名指和小拇指微翘起来,粥到唇边再缓缓吹了吹,一口一口,慢慢尝着鸡丝粥的味道。
她唤声“水”的时候,元宝上前倒水给她。
等温印用完,放下碗筷,“撤了吧。”
铜钱上前,端了水盅给温印漱口。
温印漱完口,再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
元宝和铜钱从外阁间离开的时候,温印余光终于瞥见苑外守着的人影也跟着一道离开了。
温印放下手帕,这府中各处都有耳目,这么装模作样吃东西给旁人看,委实累了些,却又不得不得做,怕旁人看出端倪。
稍许,黎妈撩起帘栊从内屋中出来,“殿下说他不饿,想自己呆会儿。”
温印饮了口饭后茶,“不饿算了,由着他吧,对了,黎妈,今日归宁,东西替我收拾了吗?”
黎妈思绪从李裕处挪开,“夫人放心,东西昨晚便收拾好了。”
黎妈又问起,“老奴同夫人一道回吧?”
“不了。”温印摇了摇头,放下茶盏,“新妇回门要在府中过夜,而且,照旁人看来,离院这处李裕还在病榻上未醒,我不应当着急回来,兴许要在府中多留一日。李裕这处要有人看着,不然怕出乱子。黎妈,你留在离院中,我带元宝回去,院里要是有什么事,你让铜钱来府中同我说一声。”
“老奴省得了。”黎妈能分轻重。
温印才又端起杯盏,又饮了一口饭后茶。
去定州的两三年,温印习惯了早醒忙碌,眼下用过早饭,又喝了饭后茶,还不到归宁的时辰。
黎妈扶着温印在苑中散步,“殿下有一整日没吃东西了,会不会有事?”
病榻上这么久,黎妈担心她不吃东西,身子怎么抗得住?
温印反倒平静,一面在苑中散步,一面同黎妈道,“黎妈,我不这么看。”
黎妈看她。
温印轻声道,“黎妈你想,若换作是你,在边关九死一生,昏迷两月醒来,忽然发现舅舅一家都没了,你也从家中最受瞩目的嫡子,沦为什么都不是的庶人,而最宠爱你的父亲被软禁,帮不了你。你被困在这个看似宽阔,但其实走不出去,日后也可能见不到人的地方。无论你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日后都不再有人知晓。久而久之,府外光阴变化,四季更替,朝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