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被他搂在怀里行走,那熟悉的苍兰和小松柏的味道,让她觉得十分心安,哪怕身处在喧闹里,内心也是一片宁静的。
她注意到,沈知南看那些人的眼神,不屑又嘲讽,进电梯时,才懒懒地说一句,“有什么话,一会儿在招待会上问。”
两人出电梯,在护送下,直接进到休息室。
听文哲说,外面总共到场百家记者,上千名人员,数不清的摄像机,人声鼎沸,像是一锅沸腾的滚油,就等着沈知南现身,立马把他炸得骨头都不剩。
到点了。
沈知南放下交叠的长腿,起身,越过星晚朝休息室门口走时,被她轻轻拉住衣袖。
转头,对上她一双隐隐担忧的杏眸,“我......”
他懂她的担心,大手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乖,你等我回来就好。”
再不放心,星晚也不好再说什么,犹豫两秒,手指还是缓慢地松开了男人的衣袖。
他出去了。
星晚一个人在休息室待着,心绪不宁的,没坐两分钟,便直接坐电梯到一楼,混进后排的记者群体里,头埋得低
低的以防引人注目。
她进场时,沈知南已经站在台上了。
微微抬头,越过重重人头,去打量台上的男人,他镇定自若,英俊眉眼间没有任何的怯场,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成熟感和稳重感,他的视线扫一圈,前排的人都忍不住屏息收声了。
记者很快发起攻势,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过来。
“听说沈总把自己亲大伯秘密关在西班牙的疯人院,是真的吗?”
“为了成为HK的掌舵人,所以才这么做的对吧?”
“消失这么长时间,是出于害怕逃避,还是另有所因?”
沈知南面前有一排话筒,不,是两排,每个话筒上都有着不同公司的logo。
他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是众人见惯的懒散笑意,眸光里尽是没有消停过的闪光灯光点,他说:
“我从不否认过我做过的事情,但是沈枭,哦,也就是我大伯对我做过的事情,也都是会有痕迹的。第一,把大伯送进西班牙疯人院一事,是确实存在的,但是——”
议论声已经四起,他提高语气,顿了下,接着说:“但是大伯患有多年的躁狂症,需要治疗,根本没有办法正常工作。”
台上的投屏上,出现一张病例检测单。
患者:沈枭
年龄:47
症状:易激怒、思维加速、语言动作增多,工作生活能力多方面受损,影响社交,建议住院保守治疗。
时间是亮点,在五年前,宁城第一医院的精神科出具的病理检查单。
沈知南太高,那些话筒才举到胸口偏下方的位置,他微微弯腰俯身去讲话,眸是平视前方的:“我不知道各位口中所说的囚.禁和关押是什么意思,如果指的是我让大伯正常住院治疗的话,那大可不必。”
众人沉默了。
人群中,有名记者高声问:“那您大伯双目失明又作何解释?”
沈知南依旧在笑,谈笑风生般轻松回答:“那不是大伯自己搞瞎别人眼睛,把角.膜赔给别人了么,怎么,他没有如实告诉你们?”
苏青当初眼睛会瞎,的确是沈枭导致,为了威慑警告沈知南,误以为苏青是他所深爱的女人,就找人弄瞎了苏青一双眼。
这件事,沈枭当然不会给媒体如实讲。
星晚在最后方的人堆
里,听得汗毛直立,她就知道,如果这个男人没有完全准备,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放在高高悬崖上的。
那张病历单......顾惊宴在医院的地位,搞一张病历单还不简单么?
投屏上出现一段视频,时间备注——1999.6.27
视频开始播放。
黑白画质,九十年代的像素很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