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空无一人,弥漫着经年沉积的消毒水味。盛星晚虚浮走几步,心中郁结难以呼吸,用手攀上过道扶手稳住身体,她憋着泪意捂住嘴,佝偻身子弯下腰去。
手机随着弯腰的动作从口袋里滑出来。啪嗒一声响,就掉在眼皮子底下-一绿色的通话界面,时间持续在10分35秒。
她捡起手机,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哪位?”
那边有浅顺的呼吸声,几秒后,男人清冷的嗓音隔着千山万水传来,寥寥两字:
“晚晚?”
竟是沈知南。
星晚情绪溃散地蹲在廊道里,握着手机,真是庆幸沈知南不在眼前亲睹她的狼狈。
她该说话的,她该有点回应的,但是嗓子眼就像被塞了块儿吸满水的海绵,撑得满满的。
没有人挂电话,但也没有人说话。
彼端,她咬着手背胁迫自己不发出任何有关于软弱哭泣的声音。
那端,他含着香烟默视满夜空的寂寥。
盛柏很快就要出来了。沈知南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微微虚喘透着隐忍,再然后是脚步声落在地板上,她在跑,似在躲什么。
“
站着别动,我让文哲找你。”
星晚脚步停住,人在楼梯间里。
一片僻静下,她突然就明白一点,现在的她是真的除开手机那头的男人外,再无依靠仰仗。
“晚晚——”
低沉嗓音随着手机的掉落而听不清,啪嗒啪嗒地滚下楼梯,落在一双手工皮鞋边。
有人帮她拾起手机,拾级而上停在她面前,长腿从白色大褂里伸出来,视线再往上,是一张禁欲清冷的男神脸,戴金丝边眼镜。
那男人对她笑,“盛星晚,聊聊?”
盛星晚唇眸皆凉,尚未缓和过情绪来,只去看来人胸前的医师牌——心外科,顾惊宴。
听他口吻,好似旧人。
顾惊宴瞥一眼手机通话界面时,就正好息屏自动关机了,没电了。
心外科长办公室。
顾惊宴一身白大褂,得体禁欲,许是因为常年拿手术刀的原因,那双手冷白修长将病历本搁在桌上后,替她倒了一杯水。
盛星晚接过水,道声谢后抿唇打量着斯文高大的男人,这人浑身都很冷,但和沈知南散出来的气场截然不同,沈知南是压迫中带着侵略感,而这位顾医生,就只是冷。
“请问,你认识我?”
顾惊宴镜片下的眸凌着寒芒,他眼神仿佛能窥见人心似的,“真全给忘了?”
握水杯的手指一颤,他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她捋清思绪,顾惊宴环手倚在桌沿上再度开口:“盛星晚,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为了逃避装的,我找你只有一个愿因,我得找到她。”
她?
盛星晚没喝那杯水,只轻轻放在桌上,客套疏离地道:“顾医生,我不认识你要找的人。”
“霍东霓要是知道你说不认识她,那一定很精彩。”男人用指骨扶了下眼镜,薄唇轻挽。
霍东霓,
是宁城最敢爱敢恨的女人。
关于她的事迹,星晚听得不少,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轻与此人有过往来。
“帮我找到霍东霓。”
星晚抬眸,看着面前清隽英俊的年轻医生,倏地笑了:“纵使我不认识这位霍小姐,但是传言我也听得不少。”
传言里——
霍东霓爱一个男人爱得深沉又疯狂。
故事的最后,半身堕地狱。
霍东霓失去一颗肾
,流掉六个月的孩子,被最爱的男人一手丢进监狱,从此人间蒸发。
有人推门进来。
文哲的脸出现在视线里,文哲警惕地看一眼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对星晚说:“盛小姐,您该和我回去了。”
说完话的文哲,也出于礼貌对男人颔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