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又噎住了。
不知怎的,盛星晚的耳边倏地就回荡起那男人的低低笑声——【一场企业联姻罢了。】
如果她不再是盛家二小姐,无身家无背景,那林殊胜还会站在她这边吗?
带着这个疑问,她没有再开口,而是平静地注视着林殊胜,看看他到底准备回答。
然而,
没等到回答,等到一阵风。
室内哪里来的风?
与风一同灌进的,还有无数张高清照片,纷纷洒洒从会场正上方处被人抛下,数量骤多,密集下落,坠到名流们的盘中、脚边、衣襟上。
其中一张,相片一角正好卡落在盛星晚的香槟杯里。
还好没沾上酒。
盛星晚与众多人一样,从杯中抽出照片,翻过来一看,视线就凝住了,照片背景是酒店的房间,窗帘只拉到一半,那对拥吻的男女尺度很大,香艳四溢,哪怕只能看见半边脸都知道两人是谁。
不是她的未婚夫是谁?
不是她的亲姐姐是谁?
林殊胜和盛可雨,想到这里,她的唇角挽出弧度,寸寸都是讥诮。
真狗血。
盛星晚心里暗忖一句,然后用嫩白手指掐着照片,一转,直接把那照片送到林殊胜的眼皮子底下:“嗯?”
林殊胜的脸色是灰白,眼镜都挡不住那流露出的无措,到底是谁,谁他妈干的这档子事!
周围也爆炸了。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那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如浪潮,如海啸,将林殊胜和盛星晚包围。
一个是照片主角,一个是主角的未婚妻。
坐等看戏。
盛星晚没有令大家失望,在层层目光里,骄傲的她面不改色如一只黑天鹅,直接将手中那只香槟泼到对面男人的脸上,淡淡出声:“林殊胜,当初是你选择与我订婚而不是盛可雨,而现在这个又做什么解释呢?”
嚯,好大的脾气。
作为男人,当众被人泼一脸酒说到底是丢面的事情,她的这一举动削弱林殊胜的愧疚,助长的只有怒意,他抹一把脸,皱着眉说:
“我又没和你结婚,你搞得这么严重做什么?”
“?”
盛星晚搁下空杯,手中还拿着那张照片,她又扫了一眼,极轻地笑了一下:“林家的家教就是教你如何劈腿然后为自己狡辩的?”
男人几乎涨白一张脸。
周围议论的浪潮高涨着,七说八杂,你一嘴我一句地交头接耳,不停地对着盛星晚指指点点。
“毕竟只是一个私生女阿,林公子要她姐姐也不足为奇吧?”
“是阿,所以说长得好有什么用,就一张皮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她咋没遗传她妈勾引男人的本事,哈哈,咋还让林公子跑了呢?”
“......”
林殊胜听到那些话语,仿佛得了底气,从旁边长桌上拿起纸巾取下眼镜来擦,一边擦一边说:
“星晚,你实在是太过骄纵,我是为照顾双方家族的掩面才没有提出和你解除订婚的,是为了给你留面子。你在八岁时才被接回盛家,换作任何一人都会好好遮蔽锋芒老老实实的,而不是像你这样,骄纵又任性,随便一个男人都受不了你的,真的。”
那些话,更像是说给旁人听的。
周围人的目光愈发地耐人寻味起来。
从头至尾,被指责的盛星晚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听着,沉默着,绯红唇角始终有一抹讥嘲,指间的照片被碾出折痕来。
“我骄纵?给我留面子?”
她终于轻笑一声,“林公子,那当时你为和我订婚,接连数月到盛家殷勤讨好百事效劳,现在又这么说,话倒是让你一个人说完了呢。”
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连看这男人都觉得厌恶,原来对一个人的改观,真的就是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