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山峦草木都晃眼而过,林宴稳稳策马狂奔,胸前的人直挺挺坐着,一眼都不曾回望。相较于宋星遥的种种纠结心思,林宴反而毫无想法。
他脑中空无一物,什么都不愿想,不想前尘往事,不想明日种种,就只贪这片刻纵马肆意,还原最初的悸动——他爱她的最初,爱的就是这份惬意。在她面前,他太放松了,放松到可以不必去做林宴。
马儿驰骋过山林转入官道,马背上的两个人依然沉浸于各自思绪中,像在一起的最后几年,同床异梦不过如是。
时间在沉默间转眼就过去,二人抵至宝平镇前,镇中路窄不便奔马,林宴翻身下马,道了句:“你坐着。”就走到马前拉起辔头牵马。
他既然有此觉悟,宋星遥才不与他客气,上辈子当他妻子,多是她在后宅照顾他起居饮食,把这狗男人哄着宠着捧着,如今回头去想,多不甘心?于是冷眼看他在前边牵马,自己老神哉哉坐在马上——从前他是谪仙,现在换她做佛爷,挺公平的。
宝平镇不大,住的百姓却挺多,时值正午,路上行人来去匆匆,因这二人外形过于扎眼,无不对他们多看几眼。林宴状若无睹地牵马走了两步,停在一处卖胡饼的摊前,转头问她:“饿吗?”
宋星遥打眼望去,胡饼新鲜出炉,焦香松脆,有荦素甜咸三种,望之叫人津水四泛,她从昨夜起就没正经吃上饭,如今一望之下不免腹内饥鸣阵阵,口中津水四泛。林宴问完话也没等她回答,径直问老板买饼。
她想了想,坐在马上使唤他:“我阿兄他们都没吃上饭,你多买点,到时候分。”
林宴要了半炉胡饼,荦素甜咸买全,付好银子,让摊贩用油纸单独包了张饼,转身递给宋星遥,宋星遥居临下道:“我要羊肉馅的。”
“是羊肉的。”林宴仰头,眸中藏着星芒。
她这才接下饼,撇开脸不看他,一个谢字也没说,林宴不以为意,拎着实沉的胡饼到前头牵马,看得卖胡饼的摊贩啧啧称奇。
这架式,公主带着侍卫微服出行?看男人模样不像侍卫啊,倒像是……面首?
那边林宴牵着马已经走开,沿着俞深留下的记号往某处行去。几口饼的功夫,宋星遥就看到自家熟悉的马车停在路边,她忙将没吃完的胡饼包好,不用林宴开口就跳下马。
马车的对面就是小镇唯一的医馆,隔得老远宋星遥就看到小小的医馆里挤满人,她大急:“医馆?有人受伤了?”
“不知。”林宴一边拴马一边回她。
宋星遥不等她拴好马就提裙往医馆冲去。小镇的医馆简陋,左边是药柜,右边是诊堂,堂上只有一位老大夫坐诊,如今被俞深、方遇清几人围个水泄不通。宋星遥前脚刚迈进医馆,就听到一声痛哼,正是她阿兄宋梦弛的声音。
她吓得心脏漏跳一拍,推开俞深和方遇清挤进去,急道:“阿兄!”
宋梦弛正垂眉丧眼地坐在凳上,身上倒没挂彩,看到她一喜:“幺幺!”
“你伤到哪里了?”宋星遥冲到他身边蹲下忧道。
“六娘子别担心,令兄无大碍,只是肩膀脱臼,大夫已经帮他复位,回去后休养几日便好。”方遇清开口道。
“好了好了,我没事。”宋梦弛轻抚她发顶安慰道,“你呢?”
“我也没事。”宋星遥这才稍稍放心,转头打量众人。方遇清和俞深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但看样子都是小伤,只是不见祁归海和燕檀,她刚想开口问话,便听身后传来哽咽的声音。
“六娘子!”燕檀抽泣着过来。
宋星遥见她眼眶通红,心里咯噔一声,只恐祁归海出事,她噌地起身,却见燕檀只是抹着眼道:“六娘子你总算回来了,吓死我了。”宋星遥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这才瞧见她身后的祁归海。
原来诊桌后方还有张供病患卧躺的小床,祁归海就坐在床沿,他褪了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