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来,宋星遥安全感骤升,越发满意他,只是这样的人物,当个奴仆确实委屈了。
“娘子?”阿海已经被她灼灼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开口。
“啊。”宋星遥回神,问他,“我给你取个全名吧,阿海阿海的,连个姓都没有,不好。”
他愣了愣,道:“谢娘子,求娘子赐名。”
“你父亲是异域人,那名字我听不懂,没法替你取,要不你从母姓吧。你母亲姓甚?”
“姓祁。”他回她。
“你想回到海上吗?”宋星遥又问。
他仔细想了想,并没否认,却道:“奴发过誓,一生追随娘子。娘子去哪奴就去哪。”
宋星遥沉吟片刻方道:“叫你祁归海吧,希望有生之年,你能得偿所愿。”
祁归海恭敬俯身:“谢娘子赐名,奴……很喜欢。”他没抬头,只有微颤的声音泄露一丝情绪。
宋星遥拍拍手,又唤燕檀:“把我那三只狸奴抱来试试新笼。”
燕檀扶着笼子累道:“不知道金宝把少爷叼哪里藏去了,我还没空去寻呢。”
说来也怪,金宝明明是只公猫,可崽崽接回来不到三日,它就主动承担带娃职责,居然父爱泛滥,每天叼着幼崽到处遛,反而玄云这正儿八经的亲爹不仅对崽子爱搭不理,每每奶猫靠近它,它都要炸毛动怒。
“少爷?”宋星遥不解。
“就是娘子那宝贝疙瘩小崽子,养得都快赶上咱家的小郎君了,可不是位‘少爷’?”燕檀找着机会就抱怨。
崽崽抱回后就赶上宋星遥犯头疾,于是这屋里照顾主子和狸奴的大小活计全落她一人肩上。金宝和玄云倒还好,就那小崽子,因为刚满月,饮食上还不能与成猫一样,吃的是羊奶和肉靡。每天光准备它的吃食就够燕檀烦的,偏宋星遥病中还不忘叨念叮嘱,简直像生了个儿子。
主子的儿子,那不就是她的少爷?
宋星遥没忍住笑了——“少爷”这外号起得倒是格外贴切,她的确给自己抱了个小主子回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回头给你添月钱。”如今屋里就这一个得力丫环,宋星遥得哄着。
燕檀也好哄,听到涨钱就眉开眼笑,也不虚推,只道:“娘子可要说话算话!我去给你找少爷。”一边转身,正要去寻,忽遥遥一指,道:“那是咱家少爷?”
众人望去,只见树荫底下站个青衣男人,金宝这个养父就蹲他旁边自顾自舔着毛,小奶猫正扑腾在那人腿上,尖细的爪子勾着人家单薄的夏袍往上爬,快爬到腰间时那人才一掌捞起崽子,擎猫踱来。
及至近了,才听燕檀“噫”了一声,不忍直视那人的袍摆。
夏日衣薄,多为绢丝,那人的衣袍勾破的勾破,挑丝的挑丝,惨不忍睹。
猫小,堪堪够他巴掌大,蜷成一团趴在他掌中半闭起金蓝异瞳,很是舒坦,那人笑笑,眉间霜雪消融,活脱脱一个思凡男神仙,宋星遥却皱了眉。
有些人,真是越不想遇就越遇上。
“六娘子昨晚没睡好?”林宴打量她眼下有些见青,摸着猫问道。
宋星遥想起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心里发堵,便朝燕檀递了个眼神,并不作答。燕檀会意,上前朝林宴要猫,林宴便将掌一倾,猫团子缓缓滑进燕檀手中。燕檀道声谢,把猫抱给宋星遥。
奶猫还小,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吃和睡,这边易主三人,也没把它闹醒,眼皮子爱搭不理地闭着,露个粉鼻粉嘴,任谁见了也气不起来,宋星遥戳戳它脑门,骂了句:“没良心的小畜牲,主子是谁都不认认清楚,和金宝一样眼瞎,不分好歹!”
这话便是指桑骂槐,燕檀撇撇嘴,觉得自家主子说话太不客气,可林宴却似没听明白般,目光扫过祁归海——想起刚才宋星遥在日头底下直勾勾盯着别的男人看的画面,还有那副艳若桃李的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