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储位都没保住,还得靠诈死换身份到异国和亲才能活下来,哪儿来的底气撺掇他家殿下问鼎大位?
萧明彻则以眼神古怪地睨她:“你想要后位?”
“不要不要,”李凤鸣赶忙笑着摆摆手,“我就这么顺嘴一问。你可别大方到说要送我这个。”
她可是差一步就成了魏国皇帝的人。
齐国后位对她来说,不过是个华丽又空洞的花架子,还不如送她万把个金锭来得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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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李凤鸣之所以会失去储君之位,还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个中内情狗血又错综复杂,并非她个人的能力不足导致。
所以她能教给萧明彻的东西,不但多,而且实用有效。
这一整日,她花费了极大耐心,将很多事掰开揉碎讲给萧明彻听。
有些话,萧明彻并能做到一点就通,但她也不急不躁。
因为她知道,不是她多么天纵英才,也不是萧明彻有多愚钝。
是两人自小境遇不同,所受的教导有所差异。
有太多事是旁人经年累月尽心尽力喂到她嘴里,而萧明彻只能靠自己一点点摸索。
起点不同而已。
是夜,李凤鸣身心俱疲,很早就窝进被中昏昏欲睡。
迷糊间,听到枕边的萧明彻轻声道:“你在魏国前储君跟前伴读,学了很多。”
李凤鸣瞌睡惊醒一半:“不算多,也就学到点皮毛。”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萧明彻这个问题显得很突兀。
“你说谁?我们储君殿下?”李凤鸣扭头觑他。可惜帐中昏暗,看不清他的神情。
“嗯。”
这人怎么突然对“魏国前储君”感兴趣了?她一心二用,便答得不知所云:“她是个女子。”
“这事天下皆知。没问你这个。”萧明彻的声音听起来隐隐有笑。
“你问她的事做什么?”
“好奇。”
“哦,她大名叫李迎。”亲近的人却唤她李凤鸣。
“她的姓名,这也天下皆知。说点常人不知的?”
萧明彻翻身侧躺,在黑暗中盯着她的侧脸,目光清亮。
“例如,她喜好什么?厌恶什么?”
“她喜好……”李凤鸣怔住。
如今回头想想,曾经的所谓喜好多数都是别人告诉她。
这是规矩、那是惯例,储君可以这般,储君应该那样。天长日久下来,所有人都认为那些就是她的喜好,连她自己也这么以为。
当她失去储君身份,不得不舍弃当初那些貌似不可或缺的心爱,她却从不觉得难受,甚至没觉得可惜。
原来,那只是“应该”,只是“可以”,仅此而已。
思及此,李凤鸣豁然开朗,感慨笑叹:“她私下里的真正喜好的是美男与财富。最讨厌的,大约就是有人浪费她的钱。”
好美贪财,这不符合储君的格调与气度。很俗气。但真实。
萧明彻想了想:“若不小心浪费了她的钱,过后再从别处找补来还给……”
这句话戳破了李凤鸣心中那份恍惚柔和,使她突然恼羞成怒。
她用力扯起被子蒙住头,忿忿打断:“别和我提这个‘还’字!”
哪怕已过了整日,她还是一听到这个“还”字就四肢无力、头昏眼花、方寸大乱。
她觉得自己果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储君殿下了,威严稳重荡然无存,好没面子。
第40章
萧明彻接受了李凤鸣的建议, 果断上书,明确反对“对大龄未婚女子征收重税”。
至于李凤鸣说让他和盘托出手中底牌,自己就可为他谋划成为朝堂上的第三方势力, 他婉拒了。
他说:“若遇难题, 我会再向你请教。但剩下的路,我得自己走。”
李凤鸣吃不准他这是不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