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仁元帝将折子狠扔到地面,怒气同样波及未涉事的官员。
王大人跪在左侧第一列第三个,双手趴在地面,配合皇帝的步骤,只待适合的时候出来。
仁元帝继续发着怒火,“依朕看,你们是脑袋上的乌纱帽戴得太久了!”
众官员额头已经贴在地面,恨不得钻进地里去。这句话总归是两个意思:去乌纱帽或者去脑袋,或者两个一齐去。
刷地一声,刘公公按照圣意,念了国库缺口的具体数额,数字触目惊心。
心虚的人想的是:我也没从中中饱私囊这么多,而聪明人总会想到,人人都像他们一样吞一点点,就像蚂蚁一样,慢慢总能把东西啃噬完。想到这事,后背的冷汗便一阵一阵。
有些事要查总是能查出来的,他们如今想的是怎么平息仁元帝的怒火,就算拿钱出来补一补也行。
进入朝中以来,他们还真没见仁元帝发过这么大的火。
仁元帝岂会不知他们的想法,下面的官员多数是从他拿下皇位时就跟着他的,多年以来,许多人的人心早已变了。
王大人适时走出来,颤着声音道,“陛下,”
“说!”
“这是臣与赵主事想了一夜想出来的弥补办法,”王大人将折子举至头顶。
众人嘘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又绷紧。生怕陛下不满意。
刘公公将他手中的折子接过来,举过头顶送到仁元帝面前。
哗啦,哗啦啦,这些官员也体会到了昨日王全面见大臣时战战兢兢的心情。
按例说,五品官以下是不用上朝的,毕竟殿中装不下这么多人。因而,赵言候在殿外听了仁元帝发火的整个过程,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听到传唤时,便‘低眉顺眼’地跟着刘公公进去。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仁元帝的声音里还有怒气。
赵言跟着站起,主动低着头退到王大人一侧。
其余官员只听到了一道年轻的声音,忌于陛下的威严,却又不敢抬起头。
倒是有一人,站在王大人那列排第一的陈庭正,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的时间,王全和赵言演了场戏,按照昨日的那些数据,将隐藏其后的东西公布出来。
一阵冷汗未消,一阵又起。
“臣昨日与赵主事琢磨了一夜,唯有此办法,可从根源上解决田赋税的问题,也可简化税负。”王大人说得口干舌燥,伸手抹汗。
某些聪明的官员方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又被仁元帝的提问打消了。谁也不想这会儿去触陛下的霉头。
赵言就是这会儿上前讲述的,他的声音清朗缓和,声音是好听,但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时,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保持着沉默的还有仁元帝,待赵言细数完,他手下依然翻得哗啦啦作响。
“可!还有哪位有其它意见的?”仁元帝问。
“臣有事启奏,”陈庭正跪下抵上折子。
陈庭正位于御史台位置,监察百官,他一出来,仿佛往锅底又添了把火,热水再次翻滚起来。
多数人想的是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他身上,是不是与昨日仁元帝所言的抄家有关。陈庭正是谁,一个刚正不阿的人,眼睛里历来只有皇帝和公务。
仁元帝翻开了他的奏折,拍在旁边,“准了,”
“是,臣领命。”
二人的交谈藏头掐尾的。
听懂了其中关键的赵言,再次表现出对仁元帝的佩服,这环环相扣得好。恐怕多数官员经由这遭之后,心脏已经受不了了。
“户部的缺口,你们想办法给朕补上,补不上,就用你们这些人自己填上!”仁元帝目光扫过许多人。
“臣领旨,”齐刷刷跪下。
“退朝!”
“臣恭送皇上,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