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位于西边,靠近入城这边,而卖市在往南的方向。他们慢慢走着,边走边逛,倒没有先前那么急了。
拐进主街之前,赵言多看了两眼两旁的房屋,主动挑起话题,“你们有没有觉着这房屋与我们那的有所不同?”
他们刷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一带住的都是府城本地人,就他们眼前所见的房屋整体是由木材构建的,房顶是青瓦。但在他们看来,都是一个顶一个框框。
方仲礼摇头,“没什么不同啊?”
吴瀚点头,“我也没发现,”
赵言又看向柳书宇和刘偐两人,柳书宇猛地摇头,而刘偐沉默了一会,“是屋顶,”
“啊?屋顶?”他们还是不解。
赵言保持着沉默,让一向不爱说话,因着县试考得比他们差而愈加沉默的刘师兄说。
刘偐见赵言看过来,他抿了抿唇,在吴瀚几人眼神的催促之下,细声道,“洪来县城里也有这样的屋子,但屋顶更平缓一些,这里要更陡。”
说着,他还用手笨拙地比了比。
其余人被一提醒,站住了看不远处的屋子,越看越觉得像。
“刘师兄,你好厉害!这都能发现。”吴瀚向来会暖气氛。刘偐在他心中的形象一不小心高大起来,尤其是他能回答出石头的问题。
刘偐沉默着红了脸。
赵言适时道,“刘师兄说的没错,其实我们快接近府城那会儿便能发现,府城的树木都比我们那抽芽繁茂得更早些,泥土湿润黏腻,它的颜色也是更倾向于红色,屋顶也是更陡峭,这都是府城雨水多的缘故。”
赵言将到了嘴边的砖红色改成了红色,因为他们不懂什么是砖,若不然又要解释。
有雨水,树木会更茂盛他懂,但是泥土?方仲礼不懂就问,“为什么雨水后会是红色?”
赵言心中酝酿了一下,“因为雨水多,土壤层里那些能冲走的都冲走了,而积下来的雨水与留在土里的日日相伴,日子一长有了反应。”
若他们要问什么反应,那他可能会说: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的反应。
方仲礼几个从小接触的都是课本上知乎者也一类,还是第一回 听到这样的,虽说还有点没听懂,但也止不住稀奇。
“石头,你明明与我学的一样,为什么你能知道这些?”为什么你要过于优秀?
吴瀚问出来几人的心里话。
对上他们好奇的眼神,赵言感激他们没有问下去是什么反应,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道,“是我平日里喜欢思考,喜欢看喜欢想,不懂的便翻翻书找答案,再结合眼前所见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赵言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又没忍住将话题延伸,“若是我们某一日真的考取了功名,光是书本上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
他一说就停不下来,在场的只有吴瀚熟悉他这个套路。
柳书宇咽了咽口水,甚至想捂脸,他也不知自个以前是哪里来的勇气与他竞争。
刘偐亦然,若说他因着两人家境相同待遇却不同而生了一点不平的心思,如今听完他说的,早就消失殆尽了。
一个胖矮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瘦瘦的男人跟在后面许久,直到刘偐有所察觉回过头,他们才若无其事地加快步伐越过他们,并不落痕迹地打量了赵言一眼。
察觉到这道视线,赵言停下来抬头看过去,只最后见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他很快将之抛在脑后。
既然都说这么多了,赵言也让他们多想想有话就说。
方仲礼往常淡定的模样不再,“石头,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着作诗好没意思。”还不如观察这些花花草草有意思。
一旁的吴瀚悄悄咧嘴,表示今日的石头又是一个抓住机会便要教他们为人处事的石头。这不,已经让他方师兄反省人生了。
赵言,“有意思啊,哪里又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