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轻飘飘扫了他一眼,“自己夹,”
她转而对着赵言又是一脸慈爱。
吴瀚撇嘴,“石头,我娘对你比对我还好。你不在的时候,我娘最宠我了。”
赵言抿唇笑,无奈亲自用调羹舀了块炖入味的羊肉在他碗里。
“谢谢石头!”吴瀚立即眉开眼笑。
吴夫人从嬷嬷那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也是被他们两个的举动逗笑了。
人情来往之间是相互的,赵言一向对人的情绪敏感,吴夫人和吴老爷对他的好,有瀚哥儿的缘故在,除此外,他能察觉到他们的善意中不夹带其它用意,因而这份好,他便双倍还给瀚哥儿。
到了午后,吴瀚对着他的离开满心欢喜。
赵言假装没看见他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他和吴夫人说着话,推拒她送的礼物,“伯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好孩子,这是伯母的心意……”
面对能说会道还会使感情牌的人,赵言突然发现自个嘴笨,长辈赐不能辞,他又推拒不了,只能收下,再三道谢,且将这事记在心里,往日若有机会,定要回上礼。
目送他离开之后,吴瀚挺直了腰身,舒服地叹了口气。
吴妇人转身觑了他一眼,明知故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吴瀚苦笑,“娘,石头对我太严格了,也不是严格,”就是老对他挖坑。
就好比,两个人欣赏着一朵花,欣赏着雨水的景色,赵言忽然来几句:你看着它们的时候有没有忽然很想作上两首诗的冲动?你看这朵花是不是很坚韧,你还记不记得先生提过有关于苦学精神的释义……
吴瀚头皮紧了一日。
府中发生的事自然逃不过吴夫人的眼睛,她偏过头,用帕子捂着嘴笑。
笑了一会,她咳了咳,“娘觉得挺好的,娘都想把他接过来当儿子养了。”
吴瀚红着脸:“娘!我还是不是你的乖儿子了?”
赵言拎着回礼回到家,推开大门,他阿姐正在收被褥。
前些日子下了雨,被褥盖在身上总让人觉得潮湿不舒服,趁着今日天气好,她一并拿出来晒了。
“阿姐,”赵言赶紧将东西放下过去帮忙,“姐夫还没回来?”
“没呢,最近码头米铺生意好,雇了不少工人,我多做了些烧饼让你姐夫担去卖。”
赵梨花左右开弓,将两边的边角折叠在中间,捆小些直接抱下来。
赵言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走到一旁去收自己那床小的。
一个小身影忽然窜出来哇地一声,兴奋道,“舅舅!”
赵言吓得手一抖,终于想起来少啥了,他低头一看,那个掀开被子露出半个脑袋都不是小豆子还是谁。
赵梨花小小抱怨一句,“他就认你的被褥,藏了半天不肯出来,方才拖他出来还要哭。”
赵言无奈诶了一声,将遮住他的被褥翻过去,“你出来,舅舅陪你玩。”
小豆子很听话,一歪一扭地从被褥旁边走出来。赵言蹲下来抱着他,小小的一个抱着十分舒服,他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赵梨花是晚上才发现吴夫人的回礼,她犹豫半晌,“这也?”太贵重了吧?
尤其是那小匹布,摸起来顺滑柔软,她立即缩回手,不敢再碰。
赵言正给小豆子念书听,闻言道“阿姐,没事,你就收下吧,那小匹布给小豆子做两三件贴身的穿。”
赵梨花还在犹豫,赵言便直接道,“这是吴夫人特意为小豆子准备的。”
半晌后,赵梨花总算是敢碰那料子了,却依然小心翼翼的。
县试结束后,由县署造花名册,送交本县儒学署,并呈送本府或直隶州、厅,参加府试。
赵言猜测,县试最后一场和府试第一场隔一个月,恐怕一是为了给官府腾出时间准备手续,二则是为考生腾出赶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