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小师叔,是我看管不周……”
司空娇和司空彻一左一右挂在风凉夜臂膀上,被各敲了一下,此时的表情委委屈屈的,可怜极了。
被他们一打岔,二人之间的僵持也蓦然一松。白相卿的表情也微微软化了些,没有方才那样生气了。
谢景行倚着软枕,低声笑起来:“无妨,娇娇,阿彻,多谢。”
白相卿蹙起眉,道:“你一入金丹期,殷无极的魔气便有了反应,看来他还未死心,这次仙门大比颇是危险,不如……”
谢景行哪能和他说明自己早与帝尊私下见过,这无疑是在说他们关系匪浅,于是索性不解释,转而道:“这仙门大比,我必须去。”
他身上披着群青色的外袍,低声咳嗽:“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白相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既然你有此决心,师兄不拦你,但是万事以自身安危为先。”
他又转头,对弟子们道:“好好照顾小师叔,听到了没?”
司空娇举手,高高兴兴地道:“谨遵宗主命令!”
司空彻啧了一声,道:“知道啦知道啦。”
谢景行抿唇,笑了笑。
虽然儒宗现在人不多,但是弟子却是一个比一个有趣,这副纯粹与天真,也只有如今隐世的儒宗才能养的出来。
北渊洲,九重天魔宫。
空旷而恢弘的大殿里,光线暗淡,唯有一簇如豆灯光,长明不熄,将坐在孤高王座之上的人影轮廓勾勒。
一名魔修小心翼翼地溜了进来,低眉顺眼,像是在洒扫大殿。
今日的魔宫连巡逻之人都没有,守卫松懈的让人吃惊。
魔道帝尊右手支着下颌,似在小憩。他的墨发披散,容色天地雕琢,身形巍巍如山岳,又如蛰伏的黑龙,随时会露出暴戾疯狂的一面。
这是统一魔道的君王,君临北渊魔洲一千五百余年,其暴君之名,使得北渊洲闻之胆寒。
而这混入魔宫的魔修看出,他哪里是在午睡,分明是元神出窍了,只把身体留在了空门大开的魔宫之内。
这是天赐良机,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浑身都在战栗。
殷无极是整个北渊洲的至高象征,是高悬于夜空的启明之星。
只要刺入君王的心脏,北渊洲就会四分五裂,魔道风雨会再次兴起,而他将会获得无穷无尽的好处,更是会以刺杀魔君之名,天下皆知!
他缓缓地接近沉睡的君王,凝起魔气,手中匕首高高扬起。
利刃赫然下落,向着心脏刺去。
要得手了!
这一刹那,他脸上的喜悦之色还未消退,却被人从背后轻易地穿透了胸膛,剖开了魔心。
魔修低头,看到了一把贯穿身体的短刀,寒光如雪。
他吃力地回头,却看到了一双漠然冰冷的银灰色眸子。
魔修惊恐道:“你、你是——”他余下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了。
青年一身刺客白袍,侧戴着面具,面容俊美到凛然,银灰色的眼眸宛如冰雪,毫无感情。
“玩够了吧?”他对着王座之上最尊贵的男人丝毫不恭敬,只是淡淡地道,“还不快点醒?”
“有你在,本座哪需要亲自动手?”殷无极这才睁开绯色的眸,懒懒地舒展身体,轻笑道,“去查一下这个虫子的身份,看看是谁又不听话了。”
他明明声音低柔慵懒,却透着刺骨的血腥气。
银发的男人声音冷冽,道:“殷老鬼,查情报让陆机去,我是刺客,只负责杀人。”
“尊敬一点,我好歹是你的上司。”殷无极瞥他一眼,笑意盈然。
刺客啧了一声,神情桀骜而冰冷。
殷无极也不和他计较,只是自顾自地道:“有事情做了,下次的仙门大比,我带陆机去,你也跟来,有事情要你办。”
“仙门大比?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