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缩成一团,感觉自己在那道无形的目光的注视下越来越小,简直要随风而去了。
如果真的那样就好了……可惜只是臆想。
小叶正在走火入魔,堂上的潘公公则殷勤地哈腰站着,察言观色。
其实不仅是小叶意外,潘公公也是没想到的,昨儿他跟许谨暗暗地较量了一场,终于在抢人大战里成功地逮到了一个钟小侯爷,也算是扬眉吐气。
先前他命人去传小叶的时候,自个儿正在抖擞着精神准备大发淫威呢,毕竟许谨要人证,自己就给他弄了人证来,这回许谨应该彻底没话可说了,想想许谨受挫的样儿,心底的欢乐忍不住就扭曲地四处飘逸。
可是这种欢乐还没维持多久,小太监就来报说庆王殿下到了。
潘公公吓了一跳,他很知道庆王殿下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赶紧迎了出来,躬身陪笑道:“王爷怎么亲自驾临,大热的天实在委屈了王爷,不拘什么事儿只叫人传奴才去就是了,奴才必不敢怠慢,飞着就去了。”
小吉安听着这些谄媚的话,暗暗在旁边翻白眼,庆王则道:“听说公公近来忙得很,昨日太后传本王进宫,便顺道过来跟你要个人了。”
“什么人?”潘公公吓了一跳,又忙请罪:“呃……王爷恕罪,不知王爷指的是谁?”
庆王道:“钟连胜。”
“钟……”潘公公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敢再问,急得发蒙。
旁边的西苑副执事洪太监眼珠一动,忙小声提醒:“就是那位关外来的钟小侯爷。”
“啊,是他,”潘公公这才明白,忙道:“王爷原来找的是他,那位小侯爷因为跟一个宫内的案子有关,昨儿奴才叫人把他请到内务司,王爷寻他?”
庆王还没出声,旁边小吉安道:“公公,王爷既然开口了,自然有道理,怎么你还问呢?”
潘公公一窒。
“公事公办,倒也不必为难潘公公,”庆王淡淡道:“钟连胜进京是为武科举选拔的,先前他已经参与了两场选试,今儿可是最后关键一场,谁知昨儿竟从武选的安置处给人带走了,负责武选的高大人怕耽误了今日的选试,又摸不着宫内的门路,跑到王府求本王替他探一探。”
潘公公这才明白,擦擦额头的汗忙道:“原来是这样,奴才今儿审完了案子立刻放他走了,又多让王爷跑这一趟,实在该死!”
小吉安两手搭在腰下,撇着嘴说道:“公公办差自是正事,只是这武选是三年一次的,钟小侯又是千里迢迢从关外进京,前两次比试又很出色,这是很不容易的,若是因为你这横插一脚的白耽误了他的前途可怎么说?王爷若不是怕为朝廷错过了人才,哪里肯来这里。”
潘公公连连地自打嘴巴:“奴才该死!奴才只顾眼前的小事儿,竟忘了朝廷的大事了,求王爷恕罪。”
庆王依旧冷冷清清的:“是什么事,让潘公公你这么魂不守舍。”
潘公公巴不得就把珍禽园的事情说上一遍,让庆王知道自己不是在无事生非而是有理有据的办大事儿呢,于是赶紧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此时西苑的曾公公跟副执事洪太监也在,曾公公是不愿插嘴的,洪太监则是想插嘴又找不到机会,只能看着潘公公独自表演。
才说的差不离,外头报说小叶到了。
自打小叶进门,潘公公的眼神就一直偷偷地在庆王的面上逡巡,他想瞧瞧看王爷的意思,但是却始终看不透面前这张清若冰雪闲人勿近的脸。
直到听了庆王这四个字,老潘才如闻纶音,忙跟着道:“不错,王爷,就是他,百兽珍禽园如今的掌案,叶青蝉。”
——叶青蝉。
这个有点儿独特的名字从潘太监的嘴里说出来,感觉颇为古怪。
庆王淡漠地垂着眼皮,置若罔闻。
这便有些冷场了,潘公公思量来去,终于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