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的地点是顾疏放的咖啡店。
林一笑进去的瞬间,直觉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店:吧台前大排长龙,咖啡的响起混着甜点的香甜,店员在里面有条不紊地忙着,外卖订单的提示音不绝于耳。
这还是她经常光顾的那家生意清冷的店吗?
“林深是店长,”顾疏放说,“每个月的收益他抽取百分之十作为抽成,没人和钱过不去,他想要点外快,自然就动脑子改善经营了。精品咖啡店在哪里都是赔本买卖,大家更喜欢的是奶茶和漂亮精致的甜点。”
“顾老板,我无意冒犯啊,”林一笑把视线从大排长龙的队伍中移开,认真地问,“林深真的不是你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亲哥哥吗?”
“抱歉,让你失望了,”顾疏放白了她一眼,说,“家父家母英年早逝,家里只有我一个独苗。”
顾疏放看着忙的不亦乐乎的林深,像是想到了什么:“林深十年前就是我助理了,他没什么别的爱好,人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挣钱,数钱,作为老板,关怀员工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行吧,挺好的,热爱工作的员工和他想从不拖欠工资的老板,你们是最完美的partner。”
林一笑内心腹诽道:“当代葛朗台员工和他的鬼见愁但会送钱的资本主义老板。”
刚谴责完资本主义的腐朽上下级关系,她就被一边的海报吸引——夏季新品,葡萄冷萃,颜色挺好看的,尝尝看。然后积极主动的投入了消费主义的陷阱。
顾疏放悠哉地找了个角落坐好,回头却发现林一笑正在队伍的后面低头看着手机,然后被气笑出了声。
林深极有眼力见的看到了自家老板,扔下外卖单子就过去了:“老板,您老人家这是微服私访,抽查工作?”
“我看起来很闲吗?”顾疏放瞥了他一眼,说。
林深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拆台:“您不是被侯队长踢出苏可案的调查小组了嘛,这个月有没有商稿,今年唯一的一场画展还是安排在十一黄金假,和市局合作的综艺向纪录片七月份才开始录制,现在才六月开头,您现在可不就是大闲人一个嘛。”
话音刚落,林深感觉到一道冷冽的视线正死死地划着他的脸。
他暗道不妙,哄人的话还没说出口,顾疏放收回视线,随手抽了一张饮品单,修长骨感的手指描摹着饮品单的边沿,不紧不慢地说:“我看林助理也挺闲的,我记得之前好像有个画廊找我约过稿,你再去”
林深连忙开始顺毛:“老板,您就别折腾了,艺术没有门槛,但画廊有啊,这年头找您画画的画廊但凡懂程序的都知道要先找我,流光倒好,直接打电话给您了。先不说门不门槛了,这正不正规都得分情况讨论。对了,咱们店里今天刚推出了夏季新品葡萄冷萃,您尝尝?”
顾疏放嗯了声,她本身也没有乱撒火的习惯,林深给个台阶她就顺着下来了。
现在,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站在队伍里的林一笑身上。一想到了她在急诊科办公室门前听到了只言片语,本就不顺的气更不顺了,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惹了一脑门官司”。
“你去把那个排队的傻子叫过来。”顾疏放说。
“排队的傻子?”林深回头看去,自家老板嘴里的“傻子”或许是因为低头玩手机的时间长了,正仰着头和天花板对视,右手像是想要掐死自己一样使劲捏着后颈。
出于“床头吵架床尾和”和“城门失火,池鱼要自保”的亘古真理的相信,林深没直接过去叫林一笑。而是做了一杯冰美式给她端了过去,委婉的提醒林一笑弄丢了个人。
林一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被弄丢的顾疏放——
顾老板表情不悲不喜,手边的葡萄冷萃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幽的白气,神情专注地看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ipad。
一幅岁月静好的光景,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