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审讯室。
赵婷丽低垂着头,出神地望着手腕上的手铐:“他和我提分手后,我假装答应但舍不得,想让他再陪我一周就好。男人嘛,吃软不吃硬,他也害怕我不管不顾把和他的6年公布于众。”
“百草枯5到15毫升就可以致死,我每次用一瓶的三分之一左右的量,然后兑水,趁着他上班的空把他留在我这里的内裤泡在里面,然后多洗两遍,把农药味儿遮过去。”
赵婷丽背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回忆:“我用了三次,好像还剩点底。”
侯朗的脸色愈发阴沉:“剩下的农药你是怎么处理的?”
“想扔的时候被我妈看到了,”赵婷丽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我妈应该带来警局了。”
侯朗身边的警察起身走出了审讯室,不一会儿便从技侦拿回来了一瓶农药,就像赵婷丽说的那样,确实只剩了一个底。
侯朗走出审讯室,第一次感受到巨大的无力感——
赵婷丽坐在审讯椅上,脸上满是疲惫,眼底乌青,但表情淡然,并没有后悔的意思,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让人瞠目结舌。
传统观念里,她这种重点大学的学生便自带伟光正的光环,他们是这个国家、这个社会未来的栋梁,是经过重重考试挑选出来的顶尖人才预备役。
这样的人,居然因为私德不检触碰了法律的红线。
她接受了最顶尖的教育,却没能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监控室内一片低气压,侯朗烦躁地揉着太阳穴,余光瞥见了在一片低气压中格格不入的顾疏放。
她坐在监控前,手上的笔飞快地在平板上写着,虽然一言未发,但连头发丝都是愉悦的。
侯朗理所当然地理解为她是因为发现了赵婷丽这样的一个案例而兴奋。
但转念一想,这个想法就被推翻:顾疏放在国外什么变态的案例没见过。
但她整个人处于兴奋的状态,却又是真的。可以说,这是这位爷到市局以来最有人味的时候了。
侯朗移开视线,一个头两个大地想:“里面一个高智商已犯罪者,这里一个预备犯。”
陈尧进到监控室里,拍了拍侯朗的肩膀,说:“药确实是赵婷丽买的,我们问完话之后,又去查了后山那条公路上的监控,发现了赵婷丽。”
“嗯,”侯朗点了点头,往他身后看了看,发现林一笑没在,有些差异地问,“林一笑呢,回去了吗,不应该啊。”
“没回去,”陈尧指了指外面,“在外面陪赵婷丽母亲,她俩好像挺熟的。”
顾疏放闻言,写写画画的手微顿,她这才看到通知栏里林深发来的微信。
——交通医院,大学城,人民医院,其中交通医院被圈起来标了星号。
林一笑给她发这个干嘛?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侯朗也看到了微信上的图片,一头雾水说:“交通医院,大学城,还有她单位,林一笑是准备换单位了?”
顾疏放蹙着的眉,慢慢舒展,冷冷地想:“哦,发错了。”
手上是涂了蜡吗,这么能打滑。
“我出去…等等,我不能出去。”侯朗停住了。
林一笑正在陪着赵春燕,让他和凶神恶煞的毒贩或者负隅顽抗的罪犯打交道,他游刃有余,但和这种本本分分了一辈子,却无奈生养了不肖子孙的老母亲打交道,他是真的手足无措。
恰好顾疏放已经收拾好准备下班,但侯朗根本没往她准备下班上想,忙说:“顾小姐,你还记得林一笑吧,麻烦你帮我把她叫过来下,谢谢了。”
顾疏放眼眉微挑,就在侯朗准备听她不讲人话的时候,她却好脾气地点了点头,提着包出去了。
陆青不由得一怔,心想:大小姐这是被社会主义加班文化改造成功了?
顾疏放走到大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