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大队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速溶咖啡混合煎饼果子的味道扑面而来。
顾疏放眉目微蹙,关于煎饼果子不愉快的记忆再一次浮现——生活就是这样,那些恨不得这辈子都记不起来的黑历史总会以各种方式证明她曾存在过。
顾疏放刚想转身去大厅里坐会儿,便和从审讯室出来的警察迎面相遇。
警察打量了她一眼,强打起精神,问:“是顾疏放顾小姐吧。”
顾疏放打量着眼前的人——
侯朗,市局刑侦队队长,28岁,单身未婚,参与过多次重大扫黑除恶行动。
在她回国的前一个月,侯朗在一次打击走私犯罪的行动中受伤,右前臂骨折。
顾疏放的视线停在他已经拆了石膏的右臂上,暗想:伤后一个月就重返工作岗位,要么是敬业标兵,要么是领导不做人。
“柏局一周前就和我们说要来一位哈佛毕业的高材生同事,没想到会是顾小姐这么精致漂亮的人。”侯朗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办公室里边大快朵颐边忙着手头上工作的众人,明白顾疏放为什么刚才进退两难了
接到顾疏放要来市局的通知后,他特意去看了顾疏放的履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顾疏放是画家,但她并不是个“正经”画家。她本科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心理学专业,并提前两年修完了学分,随后进入哈佛大学进修犯罪心理学,22岁取得了博士学位。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他们的存在的意义就是普罗大众忍不住怀疑自己是来人间凑数的。
侯朗感叹之余,不禁疑问:她为什么要回国?显然国外的环境更适合她的发展。
侯朗和顾疏放一起进到办公室,刚才还喧闹的房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顾疏放站在一侧,神色淡漠,周身自带一层与众人隔绝的屏障。
“这位是之前柏局说的,从美国回来的犯罪心理博士,顾疏放。”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其中掺杂着几声咳嗽,顾疏放循声望去,侯朗也瞥了眼咳嗽声传来的方向,轻啧了声:“陆法医,合着新同事还没有两块五一杯的豆浆有吸引力?”
“侯队,您幸亏是警察,”陆青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探出头来义愤填膺地指着自己的黑眼圈,“我昨晚都回家了您又给我召唤回来,准备走的时候您又给我扣在这儿迎新就算了,'怎么还给我编排这么一个离天下之大谱的罪名,您等着瞧吧,一会儿这天就得下雪。”
顾疏放眉毛微挑,表情依然波澜不惊,心里只有两个字:聒噪。
“你放过窦娥吧,她要是知道百年之后的中华大地上还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和她攀比冤情,酆都簋街都得飘大雪,”侯朗调侃完陆青,和颜悦色的对顾疏放介绍说,“这位是法医,陆青。”
陆青瞥了她一眼,十分敷衍地点了点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单手开了一罐速溶咖啡。
侯朗把办公室里的人和顾疏放介绍完后,就让陆青带着顾疏放去了技侦科。
技侦科是独立部门,但大多数时候是和刑警队合作。
他们的办公室不算大,办公室里的人也不算多,大部分人的都在隔壁监控室里泡着。
办公室里,除了陆青外,还有她的两个助手。
一个叫谢天,刚毕业两年,身高不算高,一米六左右,鼻梁上夹着一副啤酒底,桌子上摊着一本比堪比英汉词典厚度的《法医尸检图册》。
另一位叫陈念禾,她身上的制服熨帖的一丝不苟,长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脸上没有带妆但依然神采奕奕,生了一双看世间万物都美好的桃花眼。
陈念禾和谢天是同届校友,两人本科同班同宿舍,就连研究生导师也是同一个人。
陆青刚说完,她就接上话,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陈念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