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庄严的大殿里供奉着一座巨大慈悲的佛像,佛像前站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周身浓郁的妖气张牙舞爪,让凤归晚一直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见那双猩红阴郁不似人类的眼眸。
又是这里,这是他……
凤归晚很清楚,他又开始做梦了,这是他第无数次做这种梦,因为梦过太多次,熟悉到那人喜欢什么角度和什么姿势,他都一清二楚。
凤归晚的腿有点抖,他开始逃,可是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了令人心颤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
果然,结局还是这样,那人轻易找到了他,眯着粘腻猩红的眸子将他抱了起来按在宽大的床上,像惩罚似的恶狠狠的咬上他柔软的唇。
泪水模糊了凤归晚的视线,瓷白的肌肤上被拓上专属印记,他抖得厉害,眼角红红的浸满了泪水,他依旧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记得他的眼睛如同冷血蛇类一般阴冷粘腻,带着无法言语的狂热与深情……
醒的时候,凤归晚的腿还是软的,他搓了搓仿佛发烧了的脸,恼羞成怒地“啐”了一口。
好气,回回都是这样,下次他不逃了,直接脱衣服上。
凤归晚小声骂了几句,才爬起床,慢吞吞的洗了个冷水脸。
大概是梦了太多次,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凤归晚醒了醒神后,很快就把梦中事情抛之脑后。
说起来,他得出门一趟,今天还有要事要做。
连续下了三个月暴雨,整个梧州城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雨幕里。
晚秋时节是真的冷,在这四面漏风的亭子里,狐裘也挡不住刀子般的冷风。
凤归晚忍不住轻咳一声,拢了拢身上厚厚的狐裘,继续弹着琴,琴声悠扬,配合着亭子外淅淅沥沥的秋雨,都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他心思不在此,眼见头顶天空快速移动的像墨汁一样的乌云,眼中神采奕奕。
“这动静可真不小,它怕是要来了。”凤归晚压低声音,对藏匿在屋子顶侧的柳云简道:“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柳云简半挂在亭子的梁柱边,垂眸看着侧下方的人,只看得见对方白净消瘦的小半边脸,他听着琴声,心不在焉道:“怕了吗?”
“不怕。”凤归晚摇头,仿佛事不关己的笑着道:“我这短命鬼已经够窝囊了,怕风怕雨怕冷怕热怕,总不能再怕这玩意儿……”
“别说了。”听到他前那几句话,柳云简已经冷了脸:“你不会死那么早的。”
“神算子说过了,我怕是时日无多……”
柳云简脸色十分难看:“他经常有看走眼的时候,明天我再去掀他的摊子。”
凤归晚若无其事的耸耸肩,每次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柳云简就是这副模样。
可他不知道,街头那神算子,其实就是凤归晚的爷爷凤礼。
把凤家交给凤岐接管后,老头子就每天易容在街上招摇撞骗,给别人算命算八字,十次倒也能算准个五回。
可凤礼骗别人也就算了,总不会咒自己亲孙子短命。
凤归晚想了想也没把他爷爷给招供出来,只能岔开话题道:“行,掀他摊子的时候,顺便带串隔壁老头的冰糖葫芦给我。”
“嗯。”柳云简点头。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这浓厚的水气,凤归晚再呆久点,明天怕又是得大病一场了。
柳云简敛起眉,沉声道:“回去吧,这妖物今天不会来了。”
琴声一顿,凤归晚奇怪道:“为什么不会来?不是说那妖物极喜欢美女……”
他伸出弹琴的手,晃了晃指尖上面鲜红欲滴的红蔻丹,做了个兰花指,掐着声音道:“难道我不够美吗?”
柳云简手一抖,差点没从横梁上掉下来,没好气道:“你不会以为穿了条裙子,就真变成女人了吧?忽悠谁呢,也就岐叔由着你闹,搁我这,我都不想搭理你。”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