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而死?
你垂眸看着腹部愈合的伤口,猜到这具身体之前为什么没有离开这个血腥味浓重的小巷了。
你闭上眼睛,保持着刚醒来的姿势,使用作为揍敌客实习管家时学到的呼吸方式,胸口几乎没有起伏,看上去就像一具新生的尸体。
脚步声渐渐靠近你。
然后停在距离你不远处的位置。
“什么啊,已经死了?”
男人没有贸然靠近,手指不停旋转着飞刀,紧接着手腕一扬,锋利的飞刀立刻扎进你的身体。
那是人体最痛的位置、活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但你毫无感觉,只听见刀刃进入血肉的噗嗤声。
看见你没有任何反应,那个人才放下心来,嘀嘀咕咕地朝你靠近:“真的死了啊。”
你伏在地面上,静静听着脚步声。
一步,两步,三步……就是现在!
在他进入攻击范围的瞬间,你旋身而起的同时拔出身体里的飞刀,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绕到来人身后,刀尖狠狠捅进他的脖颈。
所有过程只发生在一秒内。
刚放下防备,还不清楚发生什么的男人,手臂下意识摆动着想要反击,却被你的双脚死死箍住,你顺势将飞刀往里扎得更深。
绵绵的阴雨与涌出的温热血液形成鲜明对比。
噗通一声,男人向前栽倒。
你松开四肢,再也保持不住无声的呼吸,踉跄着想要站起来,眼前却一阵天旋地转,墙壁歪歪斜斜地垮下来,画面闪烁得像走马灯。
拔出飞刀后留下的伤口血涌不止,原本还能忍受的虚弱感再次加重。
你的手脚开始发冷,跨出一步后直接倒下去。
摇晃的视线里只剩那具新鲜的尸体。
以及长满苔藓的石阶。
淅沥的雨声离你的听觉越来越远,恍惚间世界陷入一片沉默,只剩下心脏轻微跳动的声音。
突然,你在这片沉默中感受到尘土的颤动。
有人正在进入这条小巷。
困顿得快要闭上的眼皮勉强撑开,你强迫自己用手臂撑起身体,肩膀抵住墙壁,拔出插在尸体里的刀具,就着昏暗的光线看向来人——
你的目光忽地愣住。
深绿的战斗服紧紧贴住来人的身体,露在外面的胳膊肌肉紧实,线条流畅,长靴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奇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有一张惨白得仿若幽灵的脸,再往上是漆黑深邃的双眸,此刻它们正毫无感情地看着你,就像是商人在评估货物的剩余价值。
——伊尔迷·揍敌客,这具身体的主人。
你的身体里涌现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交织着崇拜,欢喜,悲伤,甚至是隐晦的疯狂,它们像走投无路的暴徒一般到处乱窜。
但你很清楚这是身体里残存的情绪,用力将刀刃插在地上,撑开沉重的眼皮,对上他的视线。
“嗯?”
发现你的动静后,他微微歪头,抬脚走过来。
柔顺的长发垂在他的脸颊两侧,随着前行的动作微微晃动起来,直到他站定在你面前,晃动的长发也随之停下,彻底挡住巷口的微光。
有蒙蒙的细雨落在他的发间,深黑的发丝上面逐渐留下星星点点的小水珠。
他看着你,忽然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贝朵,你还活着啊。”
身体里残存的情绪停滞一瞬,你心道不妙,果然,那些情绪立刻更加猛烈地涌动起来。
就像是生命走到尽头时最后的哀歌。
原本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更重了,你眼里的视线渐渐模糊,只看到伊尔迷在你面前蹲下.身,缓慢地向你伸出手——
你的身体微微一顿,往后移动少许。
他的手指停在半空。
“你在动。是想攻击我吗?”
伊尔迷面上露出好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