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气,像对身后人,也像对自己说:“我自己可以。”
这么久,池颜当然知道梁砚成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感到很轻的力道落在自己肩上,像是无声鼓励,而后会议室大门在她眼前缓缓被推开。
一室目光集聚在她身上。
池文征循声回望,面露讶异:“小颜?你怎么到这来了?有什么事先去办公室等,这马上还要开会。”
池颜视线扫过会议室,坦然笑道:“我觉得我找叔叔的事儿在这说好像更合适一点。”
“胡闹。”池文征斥责,“这里在开股东会,不是你耍小性子的地方。”
池文征毕竟是她亲叔叔,板正起脸时与她父亲有几分相似。
有那么一瞬,池颜心中生出恍惚。
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顺着池文征的话无辜点头:“对啊,股东会。正好各位都在也好有个见证。我今天过来不为别的,就一小事儿,来拿我的股份。”
池文征皱眉:“什么股份。”
“叔叔怎么贵人多忘事。”池颜嗔怪,“我连合同都带来了。”
她抖直了手里的文件夹,啪一声丢在椭圆形会议桌上。
左起第一位刚好是翁永昌。
正好众人视线都好奇地移v了过来,翁永昌把文件夹调转方向眯眼瞧了一会儿,传给下首一位:“你瞧瞧,我看这事不小。”
池文征不等第二位看完夺手抢过,目光落在合约正文上蓦地青了脸。
竟然是他与梁砚成签的借款协议。
后面一众股东一个比一个疑惑,纷纷探头小声探讨起来。
池颜也无所谓文件在不在她手里,敲了敲桌檐,浅笑吟吟:“不如我给大家说说合约内容。我叔叔,池文征,问梁氏集团借了一大笔钱。条件呢就是质押了他的35%股权。不过现在叔叔没还钱,那股权得任梁氏处置了。”
话落,众人哗然。
同是这一批股东,谁都没忘前段时间梁氏小砚总就坐在这间会议室,游刃有余地戏弄他们说,只要有他在,梁氏与大池只有收购关系,没有并购。
要是真让大池35%的股份落入梁氏手里,那不就等于被吞并蚕食了那一份么。
翁永昌下首第一位股东刚只来得及看了一半,几乎确信池颜所说句句为实,脾气颇为急躁,厉声质问:“池总借的这笔钱又是做什么的?”
不等池文征解释,池颜抢答道:“这个我也知道。叔叔在法国买了块地正开发度假庄园。至于为什么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们不知道,那不如你们问问池总为什么动用大池的资金、却以私人工程公司的名义弄下这块地。”
底下坐的都是聪明人,谁能不明白这其中好处。
挪用大家的钱,赚自己一人的利润。
这会儿已经不是可以压着的窸窣探讨,整个会议室顷刻间乱成了菜市场。
池文征气噎,关于这些他从没多透露过一个字。
即便是在梁砚成那,他也只是展示了工程的宏伟蓝图。
猛然回神,才顿悟这个不学无术的侄女背地里并不是任人搓扁揉圆的性子。
他用尽最后的耐心压低声音:“有什么不满咱们可以回家说,股东会不是你玩小把戏的地方。况且你一个女孩子,又嫁到了梁家……”
池颜不可置信地挑眉,故意提高声音:“奇怪,公司哪条规定还性别歧视了?”
她转头看向椭圆形会议桌那头坐着的几个女高层:“您听说过这规定吗?”
她这边巧舌如簧,转头又安抚剩下的其他股东:“您几位先别着急,虽说叔叔欠了钱丢了股权,但我刚还忘了说后话。”
众人凝神:“后话?还有转机?”
“那当然。”池颜点头,“那35%股份现在不在梁氏,在我手里。”
她拍拍手,门外律师团得令进到会议室,把手头的协议发到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