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扭头的动作,耳坠晃晃悠悠折射出光斑,添了几分灵动。
池颜并不知道梁砚成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目光先是停留在了自己耳侧,而后慢慢下移。
她条件反射想起上一次深入交流。
他细碎却没什么温度的吻就这么从耳后顺势而下。像是一个开端信号。
池颜醒了醒神,猛地后退一步,双手环胸。
“等、等等。”
四目相对,梁砚成缓缓吐出三个字:“又怎么?”
池颜:“你这周额度用完了!”
周遭仿佛按下暂停键。
梁砚成短暂蹙了下眉,显然在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池颜窘迫开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这几天不方便……”
即便早就有了亲密关系,池颜说这话时仍然因为不好意思而眼神微闪。
直到她说完,梁砚成仿佛才明白刚才所说的额度用完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声,语气泠然跟笑完全搭不上边。
“我看起来有那么禽兽?”
谁知道呢。
池颜在心里暗自回复。转身往衣帽间取过男式睡衣掷在他身上:“反正我不舒服,就想一个人。你睡客房。”
本来这几天就容易心烦,要是旁边再躺个心思难猜的人,就更烦了。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又冷下脸呢。
池颜打定主意霸占主卧,下颌微微仰着,环胸而立的姿势像极了要把来人即刻驱逐出境。
梁砚成与她对视半晌,沉默不语转身向外。
手搭在门把上顿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回头:“下周不回来。”
“哦。”
池颜懒洋洋应着,等关门声响起,才紧跟着不屑地嗤了一声。
臭不要脸。
***
搬入新居之后,梁砚成不比在老宅,回家次数屈指可数。
池颜很是习惯一个人独享主卧,睡眠质量直线上升。
尤其是某人说到做到,后面一周还真就没回家。
池颜这几天没闲着,凭记忆把大池内部股东关系理了一遍。她的信息还停留在上学那会儿被父亲拉着耳提面命往里灌的时候,依稀记得时常来东楼与父亲碰面的监事翁伯伯。
再一查证,这位姓翁名永昌的伯伯前几年已经退居二线颐养天年了。
这几年公司内部无声无息变动着,等回过神来,赫然发现当初的老臣退得七七八八。乍一看都成了生面孔。
那股惴惴不安的情绪如海潮般,退开稍许后再度猛势袭来。
池颜身边值得信任的也就从小一起长大的俩闺蜜,约了spa关起门来商量对策。
室内流水潺潺声不减。
听着这样的白噪音,水疗后让人充满昏昏欲睡的疏懒念头。
池颜勉强掀了下眼皮,偏向左侧裴芷:“以前确实没想过这些问题,这几天细细分析过了,真觉得不对劲。”
裴芷还没开口,趴在右侧的江瑞枝先行打断:“哪能那么巧,先是公司大换血,让你爸、你爷爷身边的都退了。再断了分红。我看你叔叔就是想独占大池没得跑。”
池颜这几天最烦心的点就在于此,“叔叔婶婶以前对我也是真的好。”
“嗯,以前。”裴芷终于插上话,“先不说人会不会变。再讲你要回自己的股份不过分,又不是抢别人的。”
池颜想了想,支起下巴:“没错,我要回自己的那份。还有我爸妈的,还有爷爷的。笼统一加……”
她自己在心里估了个数:“那大池就是我的。”
裴芷:“……”
江瑞枝:“……”
这位小姐一如既往思维敏捷且善于说服自己。
三人就着话题一商量,发现现在池颜处于绝对劣势。在公司没影响力,断了分红又没资本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