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意料之中的是,皇帝这几日都不愿召见他们。许多官员并非专职东宫官,而是兼任,可有几人因别的事面圣、转而提起此事时,也被皇帝的神色吓得不敢言语。
于方定是太子少师,程詹事是詹事府长官,皆是德高望重之人,部分人见不着皇帝,连太子都不怎么搭理他们,便想着撺掇他俩去说。
“你们这些人,难道陛下还会害了殿下不成?”于方定轻啜一口茶水,悠悠看着下首众人,“陛下都决定了的事,且殿下自己也想去。大家都是东宫官,一心为殿下着想,怎么别人都没意见,就你们几个事多?”
那几个被他兜头盖脸骂了一通,半句话也不敢说,唯唯诺诺的应了。
于方定摇了摇头,“你们几个能不能安分些?全东宫就你们最闹腾。你们自己出了事不要紧,可千万别让陛下和殿下以为东宫官都是这样不识大体!”人家亲爹都没意见,这几个也不知在杞人忧天什么。
把人都送走后,于方定撇了撇嘴,问身旁侍从,“十郎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侍从恭敬回道:“今早才问了十郎房里的丫鬟,他这段时日都暗示擦药,饮食清淡,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于方定心下稍安,“既如此,等过完年,他的亲事就办了吧。让他娘这段时日同郑家多商量商量,总不能含糊办了。”
侍从也跟着点了点头,“是。”
吩咐完了孙子的亲事,于方定的精神气十足,蹭蹭蹭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去。
才跨出厅堂,便有一列仆役匆匆进来,满面惊惶,“郎君,郑家派了人来,说要跟十郎退婚!”
听到这个消息,于方定满脑子都是问哈。郑家要跟他家退婚?没搞错吧!
“这是做什么?”于方定让人将他们带了进来,“还真以为自家女郎有多金贵不成?一天天净搞些幺蛾子。”
郑家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来,只派了个仆从过来,趾高气昂的很。
郑家仆从在于方定面前站定,清了清嗓子,道:“于太子少师啊,你们家小郎君,怎么总是不干点好事呢。”
于方定气得发抖,什么时候一个奴仆也有资格这么跟他说话了?当初明明是郑家非要压着他孙子娶,现下他们反倒又自己跳出来要退婚?
这家人什么毛病?
郑家仆从也不等他发话,就让人将先前于家送去的聘礼抬了出来。
“先前于家送来的聘财都在这了,我们家可是一文不少的抬了回来。”那仆从笑了笑,“还要劳烦于太子少师家到时同我们家将婚约给退了,免得耽误十郎的婚事。”
于方定冷眼看着郑家人忙前忙后的抬东西,心里想裹了一团火在烧,神色绷的紧紧地。
等郑家人悉数离开后,他直接摔了一个青釉云龙缠枝莲纹茶盏,“疯了,简直是疯了!”
“郎君,那现下......”侍从觑了一眼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上前请示。
于方定神色肃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孙子难道还就非他郑家女不可?”他又吩咐侍从,“赶紧去后院告诉十郎,让他看看他都找了个什么人!”
有这么群不肖子孙,他迟早得短寿。
......
离京前,雍淮曾邀请南知意去送他,可是时间是在凌晨,小姑娘纠结的很,想了许久,才勉为其难的回道:“若是我起得来,便去送你。”
“若是起不来呢?”雍淮捏了捏小姑娘的脸。
南知意理直气壮道:“那自然就不送了呀!”这么简单的事,什么好纠结的。
雍淮气结,咬牙切齿的看着这小坏蛋,哼道:“小没良心。”
他离京前一夜,南知意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事,怎么也睡不着。
她埋在茜色荷首莲跌纹的被褥里,小手无意识的抠着被褥的纹路。透过鲛纱帐,可以隐隐瞧见屋外透进来的皎白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