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内雍林正在召见阁部之人,姚丽妃便被引到了偏殿等候,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宫女才来唤她进去。
雍林正半靠在软榻上看着一份公文,脸上挂着浅淡笑意,显然心情颇好。
“陛下何事如此开心,也说给妾听听,让妾同陛下一起高兴高兴。”姚丽妃亲手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雍林的神色,就知道今日是来对了时候。
雍林收敛笑容,抬头瞥了她一眼。姚丽妃被这一眼看得浑身发冷,恍然明白过来,慌忙跪地请罪,“陛下,妾只是多嘴一问,并无他意。”皇帝刚见过内阁的人,能让他这么高兴的恐怕只有政事,她还想活久一点呢。
“起来。”若是许后在这,即便不用她问雍林也会主动同她说起政事。对于雍林来说,许后不仅是自己的妻子,也是知己。在政事上两人的见解也颇为相似,当年他起事,许后甚至穿着铠甲亲自鼓励将士。对妻子和对妃妾的态度当然不一样,雍林从不许任何妃妾过问政事,也不许她们给家人求官,甚至连内命妇之母的诰命都免了。
见皇帝并无追究之意,姚丽妃这才放下心来,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食盒,柔声道:“妾今日熬了参汤给陛下送来,本来是刚刚好的,在外面等了会,恐怕是凉了。妾先尝尝,若是热的陛下再喝。”
雍林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继续看着顺天府尹关于倭人奸细的奏报,处理了这样一桩大案子,雍林对他的不满也散去几分。
仔细揣摩过皇帝心思后,姚丽妃又大着胆子道:“陛下,妾方才瞧见太子了。”
“哦?”雍林挑了挑眉,“怎么了?”瞧见太子是什么稀奇事吗?
姚丽妃将参汤舀了小半碗,奉到雍林面前,“也没什么事,就是妾刚才看到太子,想着妾家中弟弟同太子差不多大,侄女也只比太子略小些,妾的弟弟都已经娶妻了,殿下身边竟还没有一个服侍的人。”
雍林登时大怒,直接将那碗参汤猛地掼到地上,叱骂道:“太子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同阿真的独子,还轮不到一个妾室来管。
白瓷小碗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不少参汤溅到了她的裙角,姚丽妃顾不得地上是否有碎瓷,匆匆肃拜于地,“妾并无此意,只是将刚才所见所闻告知陛下而已。”她是有将侄女送入东宫的打算,可她不还没开口说就被打断了吗?想到这里,她心中升起几许委屈,这两人真不愧是父子,都是一贯的冷心冷肺,她这巴巴的送参汤过来,居然也不关心她累不累。
“出去。”雍林沉着脸,不再看姚丽妃。
姚丽妃对他脾气还是了解一二的,也不待宦人请她,自己便爬起身来,又低声道:“妾再也不敢了,还望陛下莫要因为动怒伤了身体,这参汤......陛下记得趁热喝。”行礼后匆忙向殿外退去。
她出来时,外面已经开始飘雨,婢女给她撑上伞,低声道:“娘子可好?”
“无妨。”她跪下去的时候避开了些,没碰到大的碎瓷片,小的也被衣服给隔开了。
“那大郎君那边要如何回?”这婢女是姚丽妃从娘家带来的,她所称的大郎君即是姚丽妃长兄。
姚丽妃冷笑一声,“想怎么回怎么回,我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空去替他跟他女儿筹谋。”本来韩贤妃下去后,她隐隐成了后宫第一人,哪料到被这事拖累了。她这次惹了陛下动怒,怕是不出半日宫中就要传遍了,那些个乌眼鸡不知要怎么笑话她。
她甚至有些同情韩贤妃,她俩都有个不成器的哥哥,娘家半点帮助也无,只会拖后腿。她弟弟虽然也不成器,好歹不需要自己操心,要不是顾念父母,她真是一刻也不想管长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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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猝不及防中,南家接到了天使到来的消息。
天使至府中必定是有旨意送达,此时南弘几人皆不在家,韦王妃几个有诰命的匆忙换上命妇冠服,领着家中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