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梁放下卷宗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一张脸黑的跟烧了七八年的锅底一样,黑漆漆的,要是扒拉,能扒拉厚厚一层下来。
他看了看正在跟自己大人讨论案情的冷大人,默默地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等冷大人离开了再禀告。
一旁的韩瑛见倪梁笑着出来,黑着脸回来,也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此刻他也知道情况了,他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里头的卷宗,心里头却乐开了花。
好不容易等到冷大人离开了常守农,倪梁立马过去凑近将外头的事情一说,常守农脸都黑了:“派人将她撵走!”
倪梁拔腿就出门,而韩瑛这时却慢悠悠地开了口:“倪统领这么火急火燎地,是要干什么去啊?”
倪梁被叫住,回身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韩大人,属下有急事要出去处理一些。”
“既然是案子的事情,何不跟我们也说一下?让我们心里头也有个底。”一副骄矜沉稳的面面庞露出对案卷进展的好奇。
倪梁:“……”这从何说起?他压根就没说是案子的事情,为何韩瑛要说是案子的事情?
“大人,不是案子的事情,是一件小事,属下要过去处理一下。”倪梁又一次解释道。
韩瑛“哦”了一声,站了起来,握着卷宗,迫不及待地说道:“既然是小事,那就让我的人去帮忙跑个腿了。常大人,我这里有个问题,想问下倪统领,不碍事吧?”
将门口嚎啕大哭的姑娘撵走,这事情怎么能随便让人去处理。
倪梁着急了:“大人,这事情还是属下去办,很快属下就会回来!”
“倪统领!”韩瑛的脸色没那么好看了:“倪统领是要办什么大案要案,竟比本官了解案情还要重要?还是说,倪统领看不上本官长随的办事能力?”
“大人,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倪梁连忙解释,这时,外头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还有姑娘的哭声。
“大人,外头有位姑娘一直在哭,属下怕是有冤情,特意将人给带来了。”
透过打开的窗户,外头的人一点没遮没拦地被里头的人看在了眼里。那个捏着手帕,哭得梨花带雨的,不是曹秋珊还有谁。
常守农看到这人,脑门突突的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这个女人,又来使什么幺蛾子。
倪梁:“大人,属下去问问情况。”说完就要走,可韩瑛好像就是要跟他作对似得,喊住了他:“倪统领,正好本官看卷宗看得也有些累了,不如就请那位姑娘进来吧,大家一块听听她有什么冤屈,也好一块商量商量,尽早替这位姑娘解决!”
若是放到平时,韩瑛会替一个平民百姓出头?
想都不要想!
若不是知道韩瑛这个人不好女色,冷友新都想要问一句,韩大人这么关心一个小姑娘的事情,难道您对她一见钟情了?
可这是不可能的,韩瑛这人看起来极其简单却又极其的复杂。
人若是有贪念,那才是个人凡人。可若是这个人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那就有些可怕了。
韩瑛这个人,不爱美色不贪美酒不喜金银,在外头应酬人也是头脑清醒,从来都没有头脑发热的时候,也从来看不清他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如今他竟然说出要他们为一个小姑娘解决冤屈的话来,冷友新怎么能不奇怪。
余祖之也疑惑地看了一眼韩瑛,接着就跟冷友新对上了眼,都很奇怪为何韩瑛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曹秋珊哭得伤心欲绝、梨花带雨,她被带进来的路上,有人就旁敲侧击地说,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哭着说出来,里头的大人们一定会为她解决。曹秋珊知道眼泪是女人的利器,这一路过来眼泪就没断过,等进了里头,眼睛已经哭红了。
等人叫她进了屋子,抬起头来时,一双含泪的杏目就这么盈盈地落入了众人眼里,倒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