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
“……”
“我战友牺牲的时候,小星还没出生。”他语气很平静,“消息传回来的当天,那姑娘的精神就出了问题,后面越来越严重,就一直住医院治疗。”
这样一段往事,自然沉重,听完后,阮念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小星的腿呢?是意外还是……”
厉腾打断,“先天残疾。”
阮念初皱眉道,“难怪身体弱一直吃药。真可怜。”这么小的年纪,却要承受这么多打击,命运有时实在是不公平。
这个话题使气氛变得格外凝重。
片刻,她深吸一口气吐出来,侧目,笑了笑,转换话题说:“小星让我下节课就开始教她唱歌。”
他说:“哦。”
“……”她被噎住,怀疑他没有听明白,便抚了抚额,十分耐心地解释:“教小朋友唱歌是要用设备的。厉队,我是说我需要一架琴。”
厉腾视线终于移到她脸上,“什么琴?”
“钢琴,或者电子琴。”阮念初说,“电子琴最好。”
他点头,“知道了。”
“嗯?”知道了,所以?
“明天带你去买。”
闻言,她不由想起今天早上的尬事,默了默,清嗓子,一副打商量的语气:“明天周末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能不能下午再去买?”
“为什么。”
当然因为她想睡懒觉。“因为我不太想上午去买。”
厉腾语气冷淡:“这理由不行。”
她握了握拳,还是笑着,“那就因为上午的时候,很多琴行都还没开门。”
“可以。”
最后,两人把见面的时间约在下午两点,地点还是老地方,阮念初家的小区门口。之后一路便只有风声了。
天快黑时,厉腾的车驶入云城市区,正撞晚高峰,等到阮念初家附近时,已将近晚上八点。
她有点晕车,缓了缓,然后还是很客套地跟他说谢谢。
厉腾回了个不客气。然后她便提起包推开了车门。刚把脚跨出去,背后响起个声音,没什么语气道:“手机。”
阮念初转头一看,她的手机躺在座位上,忘了拿。
她赶紧把手机捞起来,窘迫地笑笑:“每次都要你提醒我拿东西。”然后叹了口气,凉悠悠,一副开玩笑的轻松口吻:“没想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么多年了,厉队心思还这么细腻。”
这句随口的感慨,成功令厉腾转过头,看她。
车里漆黑,只有路边的冷黄灯光照亮视野。阮念初弯着腰,抓着手机,半截身子还支在车厢里,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她微敞的领口,雪白的锁骨,和底下若隐若现的一道沟。
那风景,于他而言不陌生。
说来可笑,那副美人裸浴图,萦绕在他脑中七年,从未褪色分毫。
厉腾目光往上,离开她的领口,转而盯着她素白的脸。不知是不是光太暗的缘故,这一衬,他眸色深得可怕。
阮念初并没有察觉什么异常,继续说:“谢谢你。”
“又谢什么?”厉腾问。
阮念初勾起唇角,声音很轻,“……七年前那些稻花。”接着也没有多提,只笑了笑,冲他挥手,“我回家了。再见。”
可没走出几步,厉腾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阮念初。”
她顿步,不解地回过头。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好片刻,才说:“明天别又迟到。”这句话,他重音明显是放在那个“又”字上。
阮念初换上副微笑脸,呵呵:“放心吧,我不会。”
她走了。背影进入小区大门,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厉腾抽了根烟,然后发动引擎。这时,手机却提示出一条新微信。他本不准备理,在瞥见发信人姓名时却顿了下,须臾,点亮屏幕。
是念初不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