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宜君点头,自然是毫不推辞。
宁王长叹一声,宝意听着父亲的叹息声中包含着太多的逼于无奈跟羞恼,还有囿于此刻情境的不得发作,听他说道:“这件事为父会处理,你们都回去吧。”
五人低低应是,从祠堂门口各自散去,宝意因为不放心宁王和宁王妃,所以扶着母亲,随他们一道回了他们的院子。
等到同紫鸢、红苕一起服侍着宁王妃洗漱过,用过了一碗温粥,又亲手用药油为她按摩过穴位以后,宝意才将一枚刚刚雕好的小玉件放在母亲手中,让她躺在床上握着安心凝神以后,从这屋里退了出来。
来到院中,望着父亲书房的光亮,宝意停住了脚步。
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宁王正站在书桌前,一手撑在桌案上。
当柔嘉说出同她一起的人是三皇子萧琮的时候,宁王便知道,她做下这丑事,腹中怀了孽种,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得她了。
她腹中怀的是天家血脉。
她晕倒的时候,三皇子萧琮就在她身边;等到齐御医离开的时候,他又是跟齐御医一起走的。
柔嘉的情况如何,萧琮自然是已经从齐御医那里得知了。
宁王抬手按着一跳一跳抽痛的眉心。
事到如今,只能先将柔嘉禁足,然后去把陆家的亲事回了,接着便是去找三皇子。
太后千秋就在半月之后,到时也是皇子分府出去的时候,太后会给他指婚,要给这件事一个了结,就只能是在这半月之中。
再拖得久,柔嘉的肚子要遮掩不住,这些事情在京中也会传成笑谈。
宁王放下了手,再次重重一掌拍在结实的红木桌上。
明明就是那小子跟自己的养女做出了这般苟且之事,还要自己豁出了脸,到他面前去低头。
若是换了别人,打死便罢了,可偏偏——
“爹。”宝意站在门边叫背对着自己的父亲。
宁王听见女儿的声音,收敛了心情,转过身来望向宝意,对她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朝她招招手:“鱼儿。”
宝意走进来,见到父亲绕回了书桌后,在椅子上坐下,望着自己问道:“你娘她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宝意道,“没有旁的事。”
要是在从前,宁王妃心绪受到这样的冲击,又哭得这样狠,定然又要头痛得厉害了。
可自有了宝意的灵玉温养,她现在的体质好了许多,也不再会那样轻易就发作。
宁王看着女儿,见她走到自己的书桌前,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伸手在她的小荷包里掏了掏。
少女的动作可爱,令宁王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的手上,问道:“在拿什么呢?”
“拿这个。”宝意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碧玉镇纸,雕得像只小青蛙,她将这镇纸放在了宁王的书桌上,正正压在铺开的宣纸上。
这碧玉青蛙绿得可爱,遍体通透,在烛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芒,叫人忍不住将手放上去,试一试这手感是不是真的如想的那般好。
宁王也这么做了,手一放上去,就感觉这碧玉镇纸跟女儿送给自己的玉佩材质是一样的。
哪怕他现在心情郁结,感到这触感从指尖传来,也忍不住松弛了表情。
他拿起了挂在腰间的玉佩,拿在手上问宝意:“这是一样的玉?也是鱼儿雕的?”
得到宝意肯定的回答,宁王笑了起来,“鱼儿进步得越发快了,什么时候能雕印章了,给爹雕一个。”
宝意自是答应。
宁王看着女儿,也知道她过来是因为担心自己。
在她的眼中,隐含的是对自己的担忧,至于这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她似是全然没有想过。
这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的骨血。
她跟被禁足在院子里的柔嘉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