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在旁边听到,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问,“有无大碍?”
御医道,“目前并无大碍。肝气郁结是心事所累,若是心事难解,不利于身体康复……所以还是得找到太上皇烦忧的缘由,才能从根本上治疗。”
裴延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淡声对御医道,“你先去抓些对症的药材,给太上皇调理着。”
御医应道,忙下去写方子抓药。
裴延清隽的脸庞始终淡淡的,他看向张氏,声音沉金冷玉般,“不知岳母大人可知父皇为何急火攻心?”
他的态度是客气的,挑不出半点错,但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势,简直比昭康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氏心道之前也没发现裴延有这般迫人的气势,果然当了皇帝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有些不自在道,“我、我与太上皇提了些往事。”
裴延挑眉,“不知是何事?”
还不等张氏答,就见陶缇与卢氏的身影出现在庭前,两人匆匆赶了过来。
一见到陶缇,裴延的目光就柔了不少,像是刺猬收起了全部的刺,只对她露出柔软的一面。
“陛下,太上皇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吐血了,可有大碍?”陶缇问道。
“并无大碍。”裴延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语调低了几分,“至于原因,朕正在问岳母。”
一时间,裴延、陶缇和卢氏的目光齐聚在张氏身上。
张氏,“……”
她抿了抿唇,解释道,“我就与太上皇说了大皇子的身世,说完我就出来了……是他自己接受不了真相,才气到吐血。”
说着,她还将开始的对话与场景活灵活现的复述了一遍。
陶缇明显感觉裴延握着她的那只手在使劲,她眉心微动,抬眼看向身侧之人。
只见他下颌线条分明,纤浓长睫下的深邃黑眸如潭水,他所有的情绪都遮掩得滴水不漏。
陶缇心想,乍一听到这个真相,他的心情也很复杂吧。
她往他身边靠了一步,轻声唤了句“陛下”。
裴延回过神,垂下眼看她,“嗯?”
陶缇露出一抹笑意,声音放得很柔很轻,“我们进去看看太上皇吧?”
说着,她又看向稍有不安的张氏和卢氏,温声道,“母亲,卢姨,这会儿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出宫吧。”
一听这话,张氏和卢氏如释重负般,忙不迭应下。
裴延也没多说,只让付喜瑞送她们出门。
等张氏和卢氏一走,陶缇也不装端庄淡定了,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委委屈屈的看向裴延,“你捏疼我了。”
说着,还举起右手到他眼前。
裴延垂下眼,看着那白白嫩嫩的小手上果然有一道捏出的红痕,眸中闪过一抹自责,低声道,“怪朕。”
陶缇朝他眨了眨眼,小作精附体般,撒娇道,“亲亲就不疼了。”
如果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那心上人的撒娇,简直勾魂致命。
裴延盯着她水灵灵的眼眸,喉结上下滚了滚。须臾,他虔诚又郑重的捧起她的手,轻轻落了个吻。
这个吻很轻,他的唇柔软且微凉。
但在他抬眼那一刻,陶缇的脸颊却“唰”得一下热了起来。
糟糕,想要撩人反被撩。
纵然她有再多的恋爱小心机,都抵不过裴延的一个“美色杀人”眼神。
“还疼么?”他一本正经的问。
“不、不疼了。”
她丢盔弃甲般抽回了手,扯了下他的衣袖,“走吧,咱们去看太上皇。”
一进内殿,昭康帝已经醒了,这会儿正由李贵伺候着喝水。
见着儿子儿媳,他神色淡淡,“朕身子无碍,你们不用担心。”
陶缇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之后就坐在裴延身边,乖乖地当锯嘴葫芦。
父子之间也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