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
裴延牵着她上轿辇,黑眸静静的凝视着她,唇边噙着一抹清雅的笑。
陶缇歪着脑袋,眨了下眼睛,“殿下,你这样看我作甚?”
裴延清隽的眉眼露出笑来,温声道,“阿缇真了不起,机敏又细致,这次你帮了姑母一个大忙,就连父皇也对你也刮目相看。”
他夸的这样直白真挚,陶缇的小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唔,我也是误打误撞……”
知识改变命运,感谢从前看过的宫斗宅斗剧,助她苏了一把!
裴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唇角微弯,“在我心里,阿缇是极好的。”
陶缇脸颊发烫,心里甜丝丝的。
忽然,她想起什么,问道,“殿下,裴灵碧她使这样的手段对付青禾,皇后应该也知道的吧?”
裴延搂着她的肩膀,黑眸沉静,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皇后这样做,是想拉拢晋国公?拉拢陇西的势力?”
“应当是。”
“啧,那她胆子可真大,这事风险那么大。一旦败露,弄得像现在这样反目成仇,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陶缇懒懒的靠在他怀中,复盘起这件事来。
“富贵险中求。风险虽大,但若成了,回报也大。再说了,此次若不是你发现端倪,她们的计谋十有八九就成了。届时,姑母虽然知道是她们搞的鬼,碍于名声,也只能强忍着这口气,将青禾嫁过去。一旦嫁过去了,姑母就算再厌恶周家,但为了青禾考虑,也得与他们站一条线。”
说到这里,裴延声音清冷了几分,“她们母女的手段,一向下作。”
这种毁人清白的事,实在令人不耻,亏得她们也是女子,同为女子,竟无半点同理心!
陶缇仔细想了想,若不是自己知晓裴灵碧是个怎样的货色,多了几分警惕,周皇后她们的确很容易成功——
又是在周家的地盘,又是公主和县主之间的事,旁人就算觉得不对劲,轻易也不敢去管。
何况他们下的药也很巧妙,曲水流觞时喝的酒里并没有加迷药,而是加了一种叫做紫稍花的花粉,单独喝酒并不会有什么异样。但若与香炉里的特殊香料混合在一起,便会起到强烈的催情迷魂效果。
青禾之前在曲水流觞时喝了一杯酒,后来嗅到那香味,才会有晕眩发软的症状。而没有喝过酒的宫女,单独嗅到那香味,并不会有什么反应。
“真是好算计。”陶缇咂舌道,若有人存着坏心要害人,真是很难防,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话说回来,到底是谁将裴灵碧打晕了啊?”陶缇很是困惑,“我后来问过阿蝉,她一直在外面守着,都没看到有人进去,真是奇了怪了……”
裴延纤浓的睫毛垂下,淡淡道,“大概是哪位正义之士看不过眼出手相助吧。”
陶缇一怔,扬起小脸,水灵灵的眼眸看向他。
裴延眉心微动。
下一刻,就听到她用又惊讶又兴奋的语气道,“会不会是什么江湖高人?就像是武侠话本里写的那样?……说起这个,殿下,大渊有江湖吗?有没有武林大会之类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拿着宫廷种田的剧本,这会子听裴延一提,她突然好奇起江湖事来。
裴延哑然失笑。
刚才有那么一瞬,他还以为她猜到了内情,着实捏了把汗。
见她眸光清澈,又懵懂单纯的样子,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顺着话茬与她说起江湖。
陶缇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就连回到瑶光殿,沐浴洗漱后,窝在他的怀中,都是听着这些江湖中的恩怨情仇睡着的。
待她熟睡后,裴延像往常一般,吻了吻她的额头,拥着她香软的身子睡去。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稳。
………
翌日上午,瑶光殿来了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