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羞于谈钱。
看舒雨很好打交道,包子也问出自己的疑问,“我其实一直挺好奇的,你和你舅妈做的东西,真能卖上钱吗?”
在他的印象里,婚纱这东西能有人穿吗?谁结婚会穿白色的,老人不得气死。而且每一件不是镶着蕾丝就是镶着水钻,一看就很贵。他实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市场。难道大城市的人,就那么不同吗?
“大城市有一种新兴的市场,叫婚纱租赁。还有好多好多,我们这里根本见不到的买卖和生意。你这么年轻,又有手艺,浪费在小县城可惜了。等你攒到钱,不妨去大城市看一看。哪怕什么也不干,开拓一下眼界也是值得的。”
包子若有所思,“我肯定会去看看的。”
他总觉得舒雨还有很多话没说,不是不想说,而是她现在说了,他可能听不懂。就如同和夏虫语冰,无法交流。
包子在村子里的时候,是有名的能人,聪明人。靠着给人干婚宴掌勺攒下的钱,到县城开了包子铺,在他们村里已然是成功的典范,他也一度引以为傲。
可他现在知道了,自己走的这一步不算什么,如果比喻成爬山的话,可能连山腰都没到。他也很想知道,站在山顶看风景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五月份的时候,舒雨打了一个电话给燕子,告诉她,她舅舅换了工作岗位,不能再去深城带货。
燕子声音立刻就尖细起来,“你是不是给丽姐了,我离的这么近,你都不给我。还是你找了别家,做生不如做熟,我不还你价了还不行吗?”
过年的大衣,因为有之前延续的好口碑,加上那些仿制精品的大衣一下水就变形,依然畅销。靠着连衣裙和大衣吸引来的客户,都是手里有钱的优质客户,让她赚得盆满钵满,她也很有忧患意识的在积极寻找替代品,可始终找不着更好的货源。
“不是这个原因,还不还价,也就是百来块钱的事,送去海城得耗多大功夫,更没有跳过你找别人。真就是舅舅拿不到货了,你到了夏天看看就知道,市面上不会有这种货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肯定优先考虑你。”
舒雨想的是好合好散,跟燕子合作,为几百块钱磨来磨去费功夫倒是小事,生意人的天性嘛,她早习惯了。只是她不喜欢燕子的性格,每次见她都不停的抱怨,好像钱都被她这个供货商赚走了,她自己就是为人民服务一样。
明明是大家各取所需,认清这一点很难吗?
燕子咬着牙挂断电话,心里恨得不行。她可不相信对方的说辞,明明就是有货不想提供给她,她不会想到是自己的态度有问题,让对方不想合作。只会认为,人人都想欺负她。
“我都这么难了,还要欺负我,我就不信我找不着货源。”燕子拿出自己留下的一件夏装和一件大衣,打包放进行李里。她准备再去一趟深城,不把货源挖出来誓不罢休。
暑假刚一开始,舒雨就拎着五十个真皮包去了川市,照旧是舅舅给她保驾护航。路上难免念叨几句,舒雅的戏怎么到现在还没拍完。
“快了,拍完戏姐姐打算回来再参加一次高考。”交复读的钱就行,上课时间少一点也没关系。
“那就是明年的事了,开学了先把她的名给报上。出去就知道读书好了,你也收收心多用些时间在学习上。”金明天劝外甥女。
舒雨吐吐舌头,“我知道了,省城那边的活我都推了,川市的活是最后一趟,以后只给京城做点活。”
金明天见外甥女听劝,也没再多说。
包店老板事先得了电话,一直等着呢,听舒雨说她舅舅换了岗位不能再去深城拿货,连声遗憾。
眼珠子一转,也不知道老板想到了什么,这一回竟然没有还价,检查完皮包,递给舒雨三千五百块钱。
然后拐弯抹角的打听,深城拿货的工厂到底在什么地方,甚至愿意花钱买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