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卖不上价了。”
舒雅一想也是,“没想到做生意,原来有这么多花头啊。”
“把别人的钱装到自己兜里,你说,世上还有比这更难的事吗?”
还真是,舒雅只能点头,“都说除却生死无大事,除却生死之外,就只有钱最大。”
遇不着生死大事的时候,可不就是钱最大。就算真的遇着了,为了省钱不进医院的,为了省钱放弃给家人治病的,这种事又少了吗?
“你刚才说什么?”舒雨忽然一惊,心里某个角落,一点点陈年旧事,被她揪住了尾巴。可惜拽的只是一个线头,还不知道能不能把旧事给拖出来,她得生拽着,万不可断了。
“除却生死无大事……”
“就是这个,除却生死无大事。”舒雨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姐,太晚了,踩缝纫机费眼,晚上早点睡,明天我们早些起来。”
“行,那咱们都早点睡。”舒雅没有多想,转着身帮妹妹带上门。
第17章 模糊的记忆
舒雨关掉灯上/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房间上头的房梁,月光透过窗帘让室内并不幽暗,等双眼适应之后,舒雨甚至能看到房梁上悬挂的一根钩子。
老式的房屋,顶上都是木制的横梁,舒雨记得她换牙的时候,老想吃糖。父亲不让,又怕她哭,就把糖放到篮子里,挂到她房间的顶上,让她时时看得见。
也不知道她当时是个什么心理,看自己的糖还在,没有给别人吃,也就不哭了,安心等着换牙。
篮子和糖都不在了,这只钩子却一直都在。
舒雨以前都刻意不去看这只钩子,不想勾起关于篮子和糖的回忆,如今,她已经开始学着换一种方式去面对。
环顾四周,渐渐平静下来的舒雨,一点点将自己的思绪放回到前世纷乱的过往中,姐姐那句除却生死无大事,就像阴影中露出的一丝线头,被她牢牢拽在手中,一点点往回拽,看看能拽出什么来。
前世的这个时候,舒雨不认识马小虎,不认识许然和路晁,不知道打群架,更不知道学校是怎么处理的。
她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新年,全家人没有一丝笑脸的困守在下溪村,舅舅一家去常家拜年,舅妈是哭着回来的。他们姐妹守在外公的床前,陪外公说话,给他翻身。
新的村支书上门看他,当时外公说,村子里闹哄哄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舒雨很奇怪,她一点也没发现外头有什么反常,没想到躺在床上的外公竟然知道。
新的村支书就笑,说什么都瞒不过他,说二张蹿逃到吴县,还在镇上犯下大事,外头铺天盖地的发动群众,让大家提供线索。
没过几天,就听说二张拒捕被当场击毙。这件事对当时的吴县,影响是巨大的,走到哪儿都有人在议论,哪怕是舒雨这样足不出户的人,也被动听到了很多详情。
只是她当时心思重,所以这些消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有留下多少印象。
击/毙二张的事发生在一九八三年初,这一年从年头到年尾,整个吴县都处于紧张的状态中。吴县只有一条主干道,隔几天便会有一辆大卡车驰过,卡车后头押解着人犯送往刑场。
当时的舒雨不太明白这些社会现象,等回过头来,才知道这就是八三年的严打。
于是记忆里,这些没留下多少印象的东西,慢慢被舒雨拽出来,浮出水面落入眼里。
“二张?”直觉告诉她,她的方向是对的,一定还有什么被她忽略的地方,可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更多的事。
但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像马小虎这样不安份的人,为什么可以躲过八三年的严打。提前得到消息,这绝不可能。有人包庇更不可能,八三年的严打无论力度和级别都不是马小虎他爹一个小小的科长能左右的。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