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疑鬼也只会让自己显得很惹人厌,所以傅瑶已经说服了自己,不要去多做无谓的揣测。
谢迟已经破天荒地为了将来虚无缥缈的事情许了她承诺,她也该给予相应的信任才对。
更何况,谢朝云也已经为此作保,她也该信谢朝云才对。
银翘想了想,的确如此:“也是。”
虽是傍晚,但暑热未退,傅瑶执着团扇挡了挡光,加快了脚步,才一进正院就开始问月杉要凉茶要冰。
月杉知她怯热喜凉食,一早就令人备好了,立时去取了来。
“你平时总让我留意身体,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反倒不知道了?”谢迟听到她的声音,随后就放了手中的舆图,慢悠悠地从书房中出来了,同傅瑶一道往内室去。
傅瑶被他抓了个正着,讪讪地笑了声:“就一点,不妨事的。”
谢迟自然地将她的手牵了过来,顺着手腕摸了下,笑问道:“究竟是我的体温比常人低些,还是你比常人高些?”
傅瑶回握,只觉着他的手像是上好的凉玉一般,羡慕道:“我自小就畏热,若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她挽着谢迟的手一并往屋中走,同他讲起今日在周家的事情来。
傅璇如今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行动不便,再加上这一胎原就不太稳,所以听了大夫的话,开始卧床修养。傅瑶正是得知了此事,所以特地去探望的。
“我先前一直觉着文兰和松哥儿乖巧可爱,这次方才知道,生孩子一不小心还得受这样的罪。”傅瑶一想起今日见着长姐的清醒,再一想今后数月都要卧床修养,就觉着心有戚戚然。
谢迟见她似是有些怕,漫不经心道:“孩子就是这样,折腾人。”
傅瑶正准备换衣裳,听了他这话之后,解衣带的手顿了顿,回过头来看向谢迟,小声试探道:“你不喜欢孩子吗?”
谢迟:“……”
他的确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先前谢朝云问起时,就曾经直白地说过,方才听傅瑶抱怨,便随口附和了句。
然而看着傅瑶现在这反应,谢迟忽而觉着,自己仿佛是说错了话。
傅瑶仍旧在看着他,仿佛是一定要个答案才能安心,谢迟沉默了片刻,违心道:“也没不喜欢。”
他停顿的时间,就已经够傅瑶猜出答案来了,原本心下微沉,但听到他这回答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知道谢迟以前从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并不会太在意她的想法,如今竟然也会为了她违心改口,着实是难得。
尤其是他现在这个神情,实在太难得一见了。
好些年了,谢迟就没说过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话,他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傅瑶,无奈地笑道:“倒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都随你。”
傅瑶原本的情绪被冲淡了许多,想了想:“算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说了算,随缘就是。”
横竖到现在,她也未见有孕,喜欢不喜欢的,等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
谢迟见她并没放在心上,自顾自地换起衣裳来,心下也稍稍松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是会在意傅瑶的情绪,也怕她会因此不高兴的。
傅瑶换了家常的衣裳,并没要丫鬟伺候,自己将长发随意地绾了下,便又凑到了谢迟眼前。
“怎么了?”谢迟一见她这模样就知道是有事要提。
“过几日有慈济寺牵头的庙会,夜间还有灯会……”傅瑶眨了眨眼,满是期待地看着谢迟,“文兰求了我带她去,我耐不住她撒娇,就应下了。”
京城不比江南,顾忌颇多,再加上傅璇身体不适不宜出门,文兰已经被关在府中许久,听丫鬟提起京中的灯会后便一直心痒,此番见着傅瑶之后算是见了救星,撒娇卖乖求她带自己去玩。
这庙会由来已久,是三年一度的盛会,京中百姓都会趁着这个机会热热闹闹地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