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范德江又凑近:“你们肯定有事瞒着咱家。”他最得皇上信任了,有什么是他不能知晓的?正欲缠问,不想却闻半天不吭声的大方脸说道,“有人来了。”
什么?范德江还没回过神来,大方脸已快步进到皇上一丈之内。他立马跟上,两眼一扫。确如大方脸所言,西南向一位打扮花俏的宫妃牵着一瘦弱稚童正往龙丽池去,两人身后跟着一群宫人。
沈修仪和二皇子?
听到稚童的笑声,皇帝回神抬眼望去,面上恢复如常,走至龙丽池时,不待他驻足。沈修仪便拉着二皇子迎上行礼:“臣妾请皇上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儿臣,”二皇子有些怕,眨巴着大眼怯怯地看着皇帝,两小脚不受控地往后挪了挪,“给父皇请安,父父皇万岁。”
见他这般,皇帝并不觉失望,本来也没寄予过什么希望:“怎么带他来这了?”
沈氏与许氏能生下孩子,还要谢他那个母妃没把事做绝。毕竟在恪王无把握篡位之前,她仰赖的还是他。
再者他龙体康健,若年近三十还无后嗣,宗室必定会乱,前朝也难安。宗人令琰老亲王岂能容她?即便她为皇帝生母,怕是也要被拉去妃陵寝活.葬。所以,他有两个风一吹就伤的皇子。
“回皇上的话,”沈修仪仍行着礼,侧首看向儿子:“太医说了青儿要多走动走动,身子才会愈发健壮。臣妾记在心里,晚间凉快了,便领他出来走走。”
皇帝浅笑,这大概是做给他看的,他早就不喜沈氏与许氏对孩子的溺爱,只是说了无用,两人行事依旧。安朗与安青早已满了四周岁,还到哪都要宫人抱着。一步不走,那腿能硬得了?
“青儿要喂鱼,皇上可要一起?”沈修仪大胆地邀请,娇羞地盯着皇帝。
她是何心思,皇帝很清楚:“沈氏,朕警告过你,你这是老毛病又犯了?”长在后宫,他见多了宫妃用孩子来争宠的把戏,深恶之。
“皇上,”沈修仪一把将儿子揽进怀里,两眼一眨,泪就填了眼眶连连摇头:“青儿是臣妾的命,臣妾怎会利用他来争宠?”目露渴求,“臣妾……臣妾只想您能多陪陪他。”
皇帝明白了,蹙眉思虑片刻言道:“朕前朝政务繁忙,也顾不得那么多,”没错过沈氏眼中闪过的不满,“既然你这般为他着想,”啧吧了下嘴似很为难,“范德江。”
“奴才在。”
“抱上二皇子,”皇帝注视着沈氏脸上的神情:“同朕一块去坤宁宫,稍后你让人往关雎宫收拾二皇子的……”
“皇上,”沈氏闻言慌了,双手紧紧箍着怀里的孩子,抽泣着大力摇头:“您已经分开过我们母子一次了,难道还要让臣妾与青儿再经受第二次母子分离之苦?”
这个时候,二皇子凌安青也哭出声了:“呜呜……我不要和母妃分开……”头往娘亲怀里拱。
见天的出来卖弄愚蠢,范德江都懒得上前。
二皇子能长在皇后膝下,那是天大的福缘,沈氏还在这千万个不愿意。她真当皇上会让皇后娘娘养妾妃的孩……咝,眼珠子一转去窥视皇上,这位抱着《诸字通典》呆坐在龙案后近一个时辰,不会是在取名吧?
皇后娘娘有喜了?
这想法一生,他就否定了,皇后娘娘小日子才走没几天,怎么可能会有喜?
“皇上,您幼时也是长在坤宁宫的,”沈修仪泪眼朦胧,太后与皇上之间的那点子不对付,她也有所耳闻,私下里没少猜测,现提这事也是想皇帝思及曾经,能厌了坤宁宫那块地儿,“难道……”
“闭嘴,”皇帝抬腿越过她,当着孩子的面,他不想叫她太难堪:“若是关雎宫住得太舒坦了,朕可以给你换个宫,譬如夕凉宫。”
愚妇自愚自乐无罪,但愚弄他,她是真以为孩子可保她寿终正寝吗?
直至皇帝走远了,沈修仪才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