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底蕴深厚的大家,祖上出过帝师,可那都是前朝的事。大靖建国后,邺州孟家也多有儿郎出仕,可却无一能越过三品的坎。
薛氏观着宁诚伯老夫人的面,不知其所想口上继续夸着:“我那侄子是个傲气的,之所以拖到二十又五,全是因他执意先考取功名,后再成家。”
“好儿郎志在建功立业,”老夫人顺着话问道:“那贵家公子考取功名了吗?”
“考了,”薛氏似就在等这问话:“三年前乡试得了辽中省第三十八名,已是举人老爷。”
那还真算是年少有为,老夫人面上不显,心里也无多喜。毕竟安好的大舅燕布政使可是靖文十一年的状元,当时也不过二十又三。而安好的小舅则是靖文十七年的传胪,年岁也比孟家儿郎小。
且辽中省居北,文风不比南方。乡试得了三十八名,会试如何是真难断。还有,估计燕家与她是一样的心思,不想安好远嫁他乡。
察觉到宁诚伯老夫人不甚热络,薛氏面上也淡了一分,若不是文瑜底子薄,官场上要靠着燕家照顾,她嫂子还真瞧不上宁诚伯府这样的破落户。也不看看,自家的闺女都多大年纪了?
只孟家看重那老姑娘背后的助力,她还得陪着笑脸撮合:“我也有几年没见府上的三姑娘了,”说着便轻撩袖子,露出戴在手腕上的那只和田玉镯,“不知老夫人能否给晚辈个脸面,让我把这礼送出去?”
“佟夫人言重了,”老夫人下望那只镯子,吩咐江嬷嬷:“去请三姑娘来。”
这薛家阿烟是越来越张扬了。也是,夫君已位居四品大理寺左少卿,离大理寺卿的位置也就一步之遥,还有的盼头。
李安好是早就准备好了,江嬷嬷来找,她是一点不见羞涩,围了斗篷就跟着去了宁余堂。
一路上,江嬷嬷将薛氏所言都细细详说。老夫人让她去汀雪苑请人,也就是这个意思。那薛氏话语之中带着股盛气,这是打量着三姑娘年岁大了不好嫁,明着像是施舍,实则也不过是图燕家的势。
最可笑的是一只和田玉镯也值得拿出来显摆。他们宁诚伯府虽落魄,但祖上好歹是跟着圣祖爷闯出来的,像那样的镯子却是不缺。更不论三姑娘了,当年燕夫人嫁入伯府时,靖文圣上都赐了一盒珍宝。
李安好清楚祖母的意了,心中在计较着另一事。
邺州孟氏,远离京城。而那位孟家儿郎能力又不足以进翰林或是六部,所以如她答应这门亲事,不管明年孟家儿郎中不中进士,她都得随之离京。
不错,对方有长进了,不再想着要她的命。只是她李安好也不属鹌鹑,为什么要成全他们?现任承恩侯是皇帝生母懿贵太妃的亲弟,其膝下有一嫡女正当妙龄。结合前事与猜想,这似乎更合理。
进了宁余堂,李安好做出羞腼样儿,低眉颔首上前行礼:“安好请祖母安,请佟夫人安。”
“呀,这就是三姑娘了,长得跟仙女似的。”
除了年岁大了点,薛氏对李安好的品貌可算是极为满意,只心里头仍存着些疑虑,为何姜家表姐会惦记着这位?
“当不得佟夫人的夸,”老夫人朝着安好招了招手:“坐祖母身边来。”
她现在对孟家这门亲事是一点不看好,无关孟家儿郎的人品,只薛氏这求女的嘴脸,她厌极了。
薛氏脱下镯子,也不让安好有拒绝的机会,直接套在她左手:“过几日,勇毅侯夫人生辰,你可随你母亲一起去?”
“这……”李安好看向祖母。
“会去,”老夫人知道薛氏这般问的目的。
“正好我娘家嫂子也会去,”薛氏只觉这婚事已经成一半了,到时再请姜家表姐保个媒,她就等着喝喜酒。
与燕家成了姻亲,承恩侯府也能沾着光,这老姑娘娶得不亏。
李安好见薛氏两眼精亮,有意放柔了声音轻缓问道:“佟夫人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