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口中的汤没了味道,嗓子眼也跟着发堵,只是面上仍然带笑,他们希望她活得怡然。
看着外甥女连汤带肉全吃完了,景氏才放下调羹,接过周嬷嬷递上的温水漱口。
宝鹊利索地收了碗筷,跟着娘亲退出了堂屋,她还要拾掇私己。
将擦嘴的巾子给了周嬷嬷,景氏也不跟自家女孩儿绕弯子,直接问了:“我听你周嬷嬷说,宁诚伯府老夫人要归府了?”
安好点首:“就这几日了,大舅母可是要问二房安馨的事?”
问一个不相干的闺阁姑娘作甚?她又无意予人说媒,摆手示意房中伺候的丫鬟都出去。周嬷嬷和旬嬷嬷也未留下,二人守着门。
见状,安好知舅母是要与她说贴己话,便收敛了心思。
“她们作何想是她们的事,你不要去掺和,”在平中省时,她就与老爷细细捋过,只是没想到这才刚回京就听说了皇上修缮坤宁宫之事:“明年的大选应是不会如期而至。”
安好闻言不由得双目一敛,心中百转,仅片刻就明了舅母话中意:“您的意思是皇上真的要娶妻?”
大选是为皇家后嗣想扩充后宫,尤其是当今圣上年近三十,膝下却无可承继大统者,按理更是不会推迟或取消。除非皇帝娶嫡,大选避让。
“八、九不离十,”景氏最是喜欢安好的聪慧灵透,手指轻弹着炕几:“后宫事你在京里应该有所耳闻,”不是她看不起宁诚伯府那几个小的,实在是当今的后宫似龙潭虎穴,“皇上缺的不是后妃,而是一个能坐稳中宫的皇后。”
安好认同:“舅母说得极是。”
单闻皇帝登基后的行事与谋略,便知其不甘只为守成之君。而要想后顾无忧一心前朝,择中宫之主需慎之又慎。
“所以你就干看着吧,”景氏伸手拍了拍安好置于炕几上的手:“皇帝娶的是要与他一条心有大智慧的女子。你安馨妹妹同她母亲一样,都是聪明有余眼界不足,为妃嫔尚可,为后却是不要妄想了。”
若非安好年岁过了,他们燕家倒是该担心了。
为妃吗?安好浅笑:“纵然历朝历代无几位皇后能善终,但试问哪个妃子不想为后?李安馨并非安分之人,所有我不想她进宫。”
“那就不让她进宫,”景氏笑看着安好,心中满足,这丫头随了舒安,不似宁诚伯府那起子老小,两眼光盯着脚尖。
“你二舅母在北边给你寻摸了不少好皮子,小弟家的在舟城看到质地好又亮眼的料子,也给你存了好些。这次我都带回京了,等会用完午膳,绣房会来给你量尺寸。衣裙、袄子、斗篷都要添置。”
安好没有拒绝,说笑道:“真是让三位舅母好一番破费。”
“你喜欢就好,”景氏抓着她的手:“皮子、布匹用不完,你带回伯府,挑一些作礼,其他的都收进库里,”留着日后做嫁妆。
“听您的。”
安好在燕府里一直留到未时末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景氏怕明程主街同上午一般热闹,便让仲管家多带几个护卫相送。
明程主街与东十堰街的交叉口,坐立着一四层书阁,名状元楼。状元楼顶层之上小阁楼中,一面黑无须的中年汉子扒在窗上,其后站立着一小眼圆肚富绅。
“怎么还没来?”
圆肚富绅正是那日傍晚在宁诚伯府后巷之外与货郎接头的小气胖子,听着范德江的嘀咕,两小眼不住地上翻,这死太监的嫌疑还没洗脱,他来干什么?
“你看够了没有?”
范德江心里本就存着气,忍了狗鼻子近一天的冷言冷语,此刻却是不想再忍,扭头转身叉腰:“咱家看什么了?”大家都是一心为皇上做事的,能不能好好相处,“不就想看看那位主子来没来吗?”
“哼,”富绅脸上没了在外行走时的丰富表情,望向范德江的眼神寒若冰刃:“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垂在身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