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剑尖指向的位置便恰是浮雕刻画女子的胸口。
大乘期修士一剑,便是斩断山河之威。
白衣白发的男修长久的立于山前,万象剑剑气萦绕,寒芒闪烁,却迟迟未能劈向山腰。
浮在云层间的男子五指成拳,带着薄茧的指腹埋入掌心,手心沁出细细密密的汗。
他满是讥诮的凝视依旧没心没肺笑着的女人,薄唇溢出一丝冷笑:“有一句话你说的的确极对。”
罡风将白衣男子一头银色的白发吹散,如瀑银丝在空中张牙舞爪飘飞。
他剑眉上挑,薄唇的弧度咧的更开了些,这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说,当我凝视深渊时,深渊亦在凝视我。没想到原来……你就是着深渊。骗尽天下人的季老魔,你配承这深渊之重吗?”
罡风阵阵,唯有风吹雪落之声。
白衫男修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任风吹雪打。
周身那股子讽刺之意合着阵阵罡风,扭曲的几乎要变了空中疾风漩涡。
他没有再出声,可山体周围却仿佛回荡着声嘶力竭的呼啸。
闭了闭眼,甩掉眼珠内刺眼的冰雪。
再睁眼时,表情又恢复到他一贯的清冷孤傲。
万象剑变成一人大小,安静的悬浮在他的脚下。
仙鹤鸣叫声越来越近,突破极寒之地罡风,飞至近前。
距离一丈距离远时,仙鹤化作一垂髫髻小儿,拱手向前,执弟子礼叩拜。
“参见仙君。”
祁琰昱漠然的扫了眼仙鹤白芨。
清华宗驻守山门的仙鹤平日并不能擅自飞出山门。
况宗门距离东极高原有万里路程,若非要事,掌门必不会派出仙鹤白芨千里迢迢寻他。
祁琰昱抿唇,面上是他一贯面无表情:“何事?”
白芨打了个哆嗦,化成人形的小童两只垂髫辫跟着抖了抖。
奶声奶气的肃声道:“禀仙君,十年一次的神谕已出,此次神谕匹配道侣…男修中您……”
白芨顿了顿,顶着白衣仙君凉成冰的视线,深吸一口冷气,鼓足腮帮子,支吾道:“您也在其中。”
祁琰昱愣了愣,他慢半拍的扭回头。面无表情的觑了眼身后冰雪铸就的浮雕。
“我?”语气似讥似讽,似怒似恨。
白芨缩了缩脖子,头越低越狠,几乎要触及膝盖。
辞染仙君脾性,整个清华宗的人皆是知晓。
面无表情、清冷孤绝是仙君的常态,可但凡他勾唇冷笑,那便是怒极!
白芨跪在云彩上,摸了摸自己脆弱的脖颈,小心翼翼的觑了眼万象剑的剑尖。
传说,辞染仙君杀人,不过头点地。须臾片刻,剑不染血。
白芨额头冷汗蹭蹭,小腿腹抖成了筛子。
好在祁琰昱沉默了会儿,唇角鸷人的笑收敛。
他侧身盯着仙童的发旋儿,冷声道:“掌门原话怎么说?五百年前,神谕命令女魔季君竹与我结为道侣。可她不惜以身殒命,亦不愿要我。当年羞辱莫非不够?今日天机阁一纸神谕再次落于本尊头上?诸位当真将本尊拿捏成了软柿子!”
白祁硬着头皮,抖了抖嘴皮,哆哆嗦嗦道:“仙君息怒,掌门说……掌门说此次神谕给您指引匹配的女君,为陵城季家出了名的废灵根……不……不会……”
原来此次给他匹配的女子是个废物。
“不会如季君竹一般不好拿捏对吧!”祁琰昱疾言厉色的打断仙鹤,他墨色的眸中布满寒霜。
“五百年前,本尊修炼至金丹期,或许会因修炼进阶需要,靠神谕指引伏卧女子身下,换来元阴之力突破修为屏障,更进一步。”
祁琰昱一顿,他清冷冷的声线徒然拔高:“可如今,我若不愿,这天下谁敢强逼!”
“仙君误会,掌门交代过,此事听凭您意愿为主。可另还有一句话需小童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