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昙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巨大的芭蕉叶。她动了一动,芭蕉叶被移开,露出叶后的漫天朝霞。光芒有些刺眼,她偏了偏头,才发现自己竟是枕着少典辣目的腿。
“醒了?”少典辣目丢掉芭蕉叶,问。
夜昙坐起来,几片竹叶飘零而下,在接近少典辣目的红发时冒出一缕轻烟。
少典辣目随手拈了叶子,掐灭火焰,问:“你……酒醒了?头疼吗?”
夜昙站起身来,活动四肢,说:“头倒是不疼,但是我怎么除了头以外,全身都痛?”她拉开胳膊,一看就怒了,“怎么还青了一块?你不是趁我睡着了还打了我一顿吧?”
少典辣目老实地说:“那恐怕要问你大哥和三弟。”
“什么大哥三弟……”夜昙莫名其妙,一脸正色道,“本姑娘可是个讲究人,你别给我乱认亲戚。”
“讲究人?”少典辣目认真地替她回忆,“昨天你喝醉了酒,先是给这口井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和两头羊义结金兰,约定要跟它们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你的大哥和三弟不太满意,教训了你一顿。最后你抱着一根竹子,一哭喊它姐姐,并且叫救命。”
夜昙慢慢地张大嘴巴:“别说了,你这个破石头,快住嘴!”
少典辣目继续一脸实诚地说:“你不能这么对我说话。昨晚我帮你赶走你的大哥和三弟之后,你认了我当爷爷。”
“我……”夜昙用力一拍头,然后双手捂脸,半天强行挽尊,“这哪里是我不讲究,分明是我的大哥和三弟不讲究好吗?既然都已经结拜了,就不能给我留下个胳膊、腿儿啊什么的意思意思吗?!”
夜昙自从下界,就没好好吃过东西,这时候说到羊腿,肚子顿时又开始咕噜噜地打雷。
少典辣目侧耳细听了一阵,说:“你饿了。”
夜昙摸摸肚子,问:“你去给我找吃的吗?”
少典辣目站起身来,说:“嗯。”
“谢谢谢谢,我想吃火锅。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夜昙抱着他的手臂直摇晃,显然十分感动。
少典辣目正色说:“不必言谢,你既认我当爷爷,我自然应该照顾你。我虽然去过的地方很少,但含饴弄孙四个字,我却也曾听说。”
“……”夜昙气昏,对着他就是一顿乱捶,“你会说话吗!昨天的事,你一个字都不许再提,知道吗?不然的话,我就用你涮火锅!管你什么陨铁,我都能把你锤成渣、磨成粉,听见没有?”
少典辣目由着她捶打,嘴角却悄悄扬起。
而此时,妖族皇宫。
一众妖怪分列左右,俱一脸严肃。帝岚绝和紫芜都被捆了,就站在殿中。
妖皇帝锥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声音都带着虎啸:“来人!将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重打一百棍!”
帝岚绝一脸无奈——他现在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身着铠甲的妖兵上前,将他摁在地上。他身上旧伤本就没有好全,如今一棍子下去,伤口立刻开裂,棍子上都沾了血。紫芜心里一惊,立刻说:“妖皇陛下!您身为一界之主,总要讲些道理。怎么问都不问,就胡乱打人?”
帝锥怒吼:“贱婢闭嘴!”
而殿中,另一个也长着虎耳、身披白色虎皮的白虎精说:“陛下,帝岚绝身为少君,先是和离光氏的凡女鬼混,甚至为此不惜得罪神、魔二族,几乎为妖族带来灭顶之灾!事情才过去多久?他竟又搭上了这个丫头!臣弟说句不敬的话,这样的德性,臣弟实在不能相信,他能成为妖族的一代贤主。”
紫芜惊呆了,就算是她智商不高,但也看出来——这白虎精对妖皇帝锥哪里是不敬,简直是根本没有把这位妖皇放在眼里!
帝锥身边的妖将是头黑熊精,他立刻就怒道:“帝爻!妖皇面前,岂容得你放肆?!”
然而除了它以外,其他妖臣都没有说话,反而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