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勤也想不到闻夏可以打败自己,她脑中的第一想法就是质疑,质疑这次考试的公平性,并且开口质问:“大队长,为什么闻夏可以当上新会计?”
这话一落音,又是一静。
所有人都望向张玉勤,同时目光又转向闻夏身上,开始窃窃私语,“认为”闻夏能力不足,这让闻老太太很不开心,正要开口护着闻夏,闻夏先一步拉住了闻老太太的胳膊。
“小夏,奶奶相信你。”闻老太太起初对闻夏没有抱希望的,没想到闻夏真的能够成为考上会计,既然考上了,她就全部相信,不许别人诋毁。
“我知道。”闻夏小声说。
“这些人——”
“不会担心,大队长会处理。”闻夏抢先一步说:“既然大队长他们选择了我,绝对不许别人质疑,不然就是质疑大队长和生产队,我们耐心等待就是了。”
“是这样吗?”
“是这样,放心吧。”
闻夏安抚了闻老太太。
闻老太太拧着眉看大队长。
大队长听到张玉勤的话,并没有生气,他接受社员们任何建议和批评,这样生产队才能进步,于是他很高兴地说:“张知青问得好!既然张知青有问题,那么我们对比一下张知青和闻夏的试卷。”
张玉勤不高兴地白了闻夏一眼。
闻夏淡定从容。
大队长看向身边的裴景帆,裴景帆把手里的两张试卷递给大队长,大队长就着记分员的桌子,把闻夏、张玉勤、记分员、徐汉平等有些知识的人喊过来,问:“看出区别了吗?”
闻夏不作声。
记分员徐汉平等人却是没有料到闻夏的字迹如此工整娟秀,横平竖直撇捺流畅,倒把普普通通的一张作业本纸显得十分高档了。
相反地,张玉勤的字迹普普通通不说,还有些浮躁,连笔处有些模糊。
张玉勤暗暗咬牙,她不知道闻夏的字写的这么好看。
她强压着内心的不喜欢,又开口说:“当会计又不是当书画家,字写的好有什么用?”
“你仔细看。”裴景帆指着纸面说。
“我仔——”张玉勤画没有落音,目光就定在了她答案纸上的一数据上,答案是165.8斤,可是她的答案是1658,少了一个小数点!
“看到了吗?”裴景帆又问。
张玉勤大脑“轰”的一声。
“你再看这个。”裴景帆修长干净的手指又指了一个数据,从从容容地说:“收获一万斤麦子,不是净余一万斤,公粮不能少,你是怎么想的?”
张玉勤脸唰的一下红了,她不但忘了一个小数点,还错了一个数据,而闻夏一个没错,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一旁不认识字的社员,虽然看不懂纸上写的字,但是裴景帆说的话,他们是听个差不多,有人直接问:“裴知青,大队长,闻夏真是会计了?”
裴景帆大队长一起点头。
社员们纷纷惊叹,之前都觉得闻夏窝窝囊囊,没什么本事,上了初中也进不厂子等等,现在一下子就当了生产队的会计。
会计啊!
那是不用干农活,整天写写记记,一天是两倍工分呀!
两位啊!
社员们极其羡慕,他们没有几个识字的,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胜任会计一职的,因此这种羡慕里是带着对知识分子的一种崇拜,也因为闻夏是山湾子本地人而感到骄傲,转头就恭喜闻老太太。
闻老太太刚才还拧眉担忧,此刻确定了孙女当了会计之后,当下就开心的不得了,早就忘了刚才为什么生气了,笑着和社员说话。
而旁边的张玉勤脸色极其难看,上午的豪言壮志和对闻夏的讽刺,都像是一个个巴掌一样,啪啪地打着她的脸上,打的她脸疼。
她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心里把闻夏给恨上了,却不敢看闻夏,更不敢看徐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