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
舒沅笑着,站定机场二层大厅,粗略扫了一眼服务台位置,径直过去排队退票。
“早知道当时毕业就该跟你去香港多呆两年,回上海以后自己一个人住,又只能自给自足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聚一聚,结果还被宣展搞得一团糟。”
“宣展……上次说的那个,Zack.L.Steven?”
一大串正正经经大名,砸得舒沅直愣。
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边同前台联系退票,一边对着空气点头:“啊,对,就他。”
其实也不怪她半天转不过弯。
提起宣展,大部分人更熟悉的是他的姓氏。就如比起他热爱的绘画事业,更多人默认他会成为Steven家族百亿财富的继承人,未来接下东亚一带出版业、文娱电影业半壁江山那样。
只是舒沅习惯了那小孩常年没个正形,突然被人提醒了他大名,一时之间,竟然没法把这两者勾连起来。
耳听得电话那头林柿八卦心起,笑问她是否这几年终于转性——要是翻旧账,当年在学校还有不少白人男生对她表白示爱,不知道会不会为舒小姐今天才扭头,喜欢上宣少这个实打实混血儿流下一把辛酸泪?更是哭笑不得。
“你觉得我会喜欢宣展那种款吗?说他像我亲弟弟还差不多。”
“诶,这可不一定。毕竟你可一路都特别有小辈缘,”林柿听出她的局促,不知想起什么,在电话那头大笑不已,“何况你这都空窗期几年了,除了上学那年老跟在你后头那个美国佬,烦你烦得不行,我都没看你跟什么男的有接触,指不定跟小弟相处久了,以后就那什么呢,是吧?”
“你就别挖苦我了。与其在这想绝对不可能的事,不如先想想你和谢sir的婚……呃!”
舒沅顾着说话,没看前路。
等到反应过来与人高马大的男人正面相撞,已是左肩大痛、险些拉着行李箱直直摔倒的瞬间,好在对方及时伸手搀扶,但她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直护肩膀。
顾不得林柿听到她声音急忙询问。
舒沅一边按住肩,一边抬头。
意想不到,面前竟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对方黝黑面皮在看清她的瞬间,也随即展露出灿烂笑容,“是你,舒沅!”
“……陆尧?”
“是啊。好久没见你了,你又瘦了不少,也变更漂亮了——今天是要去哪里?”
她不是多话的人,可陆尧在这见到她显然很惊喜。这么一聊,就多多少少有些停不下来。
难得见面,舒沅也没扫兴。只和林柿低声交谈两句,挂断电话,也任这几年没见的老同学一路送自己返回到机场出口。
临别前,陆尧递给她一张崭新名片。
“其实我们前段时间也办了次同学聚会,”他说,目光微有些闪烁,“不过你和……蒋成,两个都没来。”
“我们离婚好几年了,各自都很忙。”
不似三年前的拘谨,这次,舒沅闲聊般与蒋成划清楚河汉界,随即从钱包里同样抽出张名片,径自忽略了对方满脸惊讶,递到陆尧手中。
“我也还是不怎么喜欢参加同学聚会,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上次邀请我,就是给你添麻烦了,一直没来得及说句抱歉。”
“不、不,没事……你现在还经常在上海吗?下次有时间,周末可以出来吃饭?”
与叙旧不同,对于这些问题,舒沅倒没再继续往下回答。
她已经不再是温吞平和,其实怯懦于被人发现自卑而不敢拒绝,藏在角落的二十五岁。
只面上淡淡笑意,同他握手。
“我叫的车到了,以后有时间再聊,谢谢你送我出来。”
陆尧站在原处,目送她熟练地拎起行李箱塞进后座,重新拿起手机,不知向谁拨出电话,从头至尾都没再回头。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