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怀疑,然而眼下的情况一变再变,换了旁人,理应学会屈服,但她想到的,却只有那份被撕毁的分居协议,和蒋成话里话外提到的蒋母的知情——那意味着其他蒋家的长辈很有可能已经动摇,她的计划也随之很有可能不得不被推迟。
为今之计,她已经不能寄托于原有的“温水煮青蛙”,寄托于可以偷偷打掉孩子直接藏到国外度过必要的两年。
硬来的话,显然更是以卵击石——蒋成今天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没有和人一争的资本。
但如果这个孩子才是关键呢?
如果留下这个小孩,就能换来蒋家其他人的支持,如同变相选择“大人或小孩”,那么她就当这个孩子是偿还多年来蒋家对自己的保护之恩,偿还当年父母过世时,他们的及时援手,也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
如同命运留给冒险者的最后一张船票,她有选择接受或不接受的权利,一切都在她自己。
——请你原谅我。
只是,她仍忍不住摸着平静如初的小腹,眼帘低垂。
——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我想对大多数的孩子,生在蒋家绝不是噩梦,然而,如果可以,亲爱的孩子,我多希望你可以出生在更美满的家庭,更适当的时候。
我多希望,你是在爱里出生,在团圆里长大。
但是……
当夜,舒沅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她清楚地感觉到时间在倒退,周边的人又开始穿起落伍的皱巴巴西装同喇叭裤。
大街上的海报也由眼熟的流量明星换作剧情倒背如流的还珠格格,她无知觉地走啊走,穿过熟悉的大街小巷,却不知道这具身体究竟将要走到何处。
到最后,竟然是停步于去过无数次的蒋家半山别墅。
她直觉性地想逃,然而身体不受控制。
于是几乎毫无阻隔地,她进门,上楼,几个家仆明明眼睁睁看着她走过,仍然熟视无睹,放任他走到蒋成的房间外。
墙上的日历和笨重的台式电脑提醒她这是十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