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一边打量着尸体额角的伤痕一边道:“倾向于凶手为男子,撞击次数应当在三次左右,凹陷颇深,骨裂线长,凶手的力气不小,且我不曾在她手上发现任何挣扎痕迹,凶手动手的速度应当十分迅捷。”
吴襄眼底微微一亮,“好,我先回衙门,你若再得了什么,来衙门找我。”
薄若幽本要应声,可此时却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捕头留步!”
吴襄驻足转身,“怎地?”
“捕头去审问师太和女尼们,可以问一问,她们庵堂之中除了祈福上香之外,可还有别的不正经的营生没有。”
她神色冷肃,吴襄挑了挑眉,很快,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带着衙差转身离开。
薄若幽留下,又将尸身细验了一遍,然而和昨日一般,再无所得,她死亡日久,体表多有腐败,尸斑溶解至全身,与尸绿纵横交错,青紫一片,再加上皮下暴突四散的血脉,已颇有些悚然骇人之态,而她腹部因腐败而鼓胀,这样的天气,这幅尸身也保存不了几日了。
薄若幽净手收好器物,她想知道那三个女尼能道出什么,便辞别了坤叔,乘着马车赶往衙门。
到了衙门之时,便知吴襄在牢房中审问,她也不着急,便在值房稍后,等了半个时辰,吴襄沉着脸从牢房之中出来,手中捏着一份证供,得知验尸无所得,吴襄便将证供交给薄若幽看。
薄若幽接过来看,吴襄沉沉的呼出口气道:“两个小的说的很快,就是那老尼姑不如何开口,我当真没有想到,这水月庵之中竟然真的做那不正经的皮肉生意。”
想到先前他对女尼们存着尊敬之心,吴襄气的往地上啐了一口,“除了刘家,还有两家也跟着搅和其中,都是刘家友人,这些人也忒不要脸,那外头佛堂,可还塑着菩萨呢!”
发完了郁气,薄若幽看着证供忽然扬眉,“这几日内,竟然有三个人去看过她?”
吴襄一听此言,又气笑了,“可不是,三个人,分了三日去看她,可屋子里都无人应答,他们竟然也无人觉得不妥当,若是早些发现,又何至于人都烂了。这些尼姑,还有心护着他们这些主子,当真是……”
吴襄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喝骂,薄若幽拧着秀眉,“一个是七姑娘三叔,还有两个都是她的堂哥,奇了怪了,不是说七姑娘在家里不受宠爱吗?”
吴襄冷笑一声,“把这三人拿来,好生问问便知道了!”
说完这话,他便要带着衙差去拿人,薄若幽不好跟从,只好又等在衙门,这一等,便是等了一个时辰,正在薄若幽担心吴襄此物拿人会有不顺之时,衙门之前停下了几辆马车来,从马车之上走下来三个华服中年男子,又有三位青年公子御马相随,竟是浩浩荡荡来了十数人!
吴襄在前引路,一行人很快便进了衙门大门,虽然进的是京兆府衙门,可这些人神色之间并无任何紧张惧怕,远远看着,倒是半分不心虚。
薄若幽进了内堂之后的廊道站着,没多时,一行人进了堂中。
隔着一道墙壁,薄若幽清晰可见的听见外面的对话。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吴捕头,你说如何,我们都愿意配合,至于你说的我们可能害了自家侄女,却是全然不可能的事。”
吴襄冷着声音道:“二爷莫急,还是请三爷先答话,当日去看七姑娘,是为了何事去的?”
刘家三爷神色沉定道:“我去是因为前一日又说她闹脾气了,是庵堂的人来报的信,我知道她身子弱,便想着去看看,谁料到了却无人开门,到底是在庵堂之内,若闹得不好看,便失了体统,因此我等了片刻,留下了些糕点便走了,从进庵堂的门,到离开庵堂,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说至此,刘三爷眸色沉痛,“若我知道那时候她便已经出事了,我定是不会那般轻易离开。”
刘三爷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