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之时,薄若幽便在想程蕴之的话,霍危楼若想用手段,她自然逃不过,可霍危楼会为了令她心软用那般多手段吗?她摇了摇头,只觉不会,他那样的人,心思筹谋都用在了朝堂内外,在男女之事上反倒最是直来直去的,否则也不会才表明心意,便要带她去见长公主,这不是很难得吗?
薄若幽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程蕴之所言不仅未给她造成困扰,反倒令她觉出霍危楼的一处好来,待躺在榻上,很快便坠入了沉梦之中。
这一夜薄若幽睡得十分安稳,第二日清晨,少见的起晚了半个时辰,因想着孙钊他们今晨才回来,多半要黄昏时分才到衙门,便不着急去衙门应卯,用早膳之时,又听程蕴之说起了林槐夫妻来访之事,听闻大家已经商定,薄若幽亦松了口气。
在宅中伴了程蕴之半日,日落时分,薄若幽乘着马车往衙门来,刚到了门口,便得知吴襄他们已经回来了,带回来的犯人已经入了大牢,张瑜亦派人送去了城外相国寺,她心中一安,正要去见吴襄,那门口当值的衙差又道:“薄姑娘,正好您来了,还有人找您呢。”
薄若幽微讶,“捕头找我?”
衙差摆手,“不是,捕头他们还没问起您,是一位公子找您。”
薄若幽心头一跳,心想莫非是霍危楼派了谁来寻她?这一念还未落定,她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中庭走了出来,竟然是林昭!
而那衙差看到林昭便道:“就是这位公子找您!”
薄若幽有些惊讶,林昭却快步出来,“二妹妹!你终于回来了。”
薄若幽福了福身,“林公子找我?”
林昭失笑,“二妹妹怎如此见外?若不习惯称兄长,叫名字也可。”
薄若幽扯了扯唇角,“那太失礼了,不知你找我何事呢?”
林昭似乎有些无奈,却也不甚在意,“本来想隔日便去你们府上拜访的,可是我叫人来衙门一问却得知你已经离京了,如今你回来了便好,我也无别的事,只是想你才刚回京不久,想带你到处走走看看,你京中也无别的亲朋,我既是你兄长,便该待你好些。”
薄若幽有些意外,没想到林昭竟有这份心思,可想到霍危楼说过的话,她却觉自己应当避嫌,何况他们不过是幼年见过,她自己都记不得了,既然并无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如今这般受了他的好意,她也觉得十分古怪。
“多谢你了,只是京城各处我已走动过了,我知林公子你在朝为官,想必十分忙碌,不必为了此事专门跑这一趟的,我眼下来是想问问这回的案子,也不便去别处。”
林昭一想,点头,“也对,吴捕头就在里头,你且去问吧,我在此等你,天色要黑了,我正好送你归家,我还未登门拜访过程伯伯,今夜正好去探望他。”
薄若幽觉得林昭实在太热络了,“这怎么好意思,我——”
“二妹妹。”林昭却泰然笑开,“是否是我唐突了?其实那日你们走后,我又多问了父亲,方才知道程伯伯和你都十分不易,我想着,若你自小在京城长大,我们本就该十分亲厚,我说是你兄长之言也并非客套,本想早些登门拜访,却得知你不在府中,如此才令人日日来问,今日听说吴襄他们回来了,我便猜你也回来了,这才来看看。”
见她一脸为难,林昭思索片刻道:“若你觉得不便,那我稍后只送你归家,如何?”
话到这个份上,薄若幽只觉唇齿涩然,不知如何推拒,这时,吴襄却从衙门后堂转出,一眼看到薄若幽便是一喜,“小薄,你怎来了?”
薄若幽松了口气,忙答话,“我想着你们也是下午才能到衙门,便此时过来看看。”
吴襄失笑,“你也太勤勉了。”说完又看一眼林昭,“林公子说是来找你的?可是有何事不成?”
林昭摇头,“也无大事,只是若幽家里与我家乃是世交,从前不知,前几